试试你们的感情是不是真的,还是你一直都是被欺骗而已。”

蒲珠珠迟疑。

齐氏哭道,“珠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忧什么,若真不是他给你下蛊,我立刻就能允了你们的亲事!”

德阳侯一直没说话,自打这姓沈的风水师进来,他就颠覆了自己的思绪。

蒲珠珠慢慢道:“好,我愿意试试。”

被官差制着的纪天材疯狂挣扎起来,眼含祈求看着蒲珠珠。

直到这一刻,蒲珠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沈糯把半盏血凑到蒲珠珠鼻翼下。

蒲珠珠按照沈糯教的,对着茶盏里殷红的血深吸了两口。

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和一丝丝腐臭的味道冲入她的鼻里,蒲珠珠急忙离开茶盏,用帕子捂着唇干呕了两声。

沈糯未曾把茶盏拿开,还是放在蒲珠珠鼻翼下。

过了会儿,蒲珠珠感觉喉咙有些不适,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食道,朝着喉咙攀爬想要破喉而出。

“有,有东西在我喉咙后。”

蒲珠珠吓得花容失色,跌倒在地,捂着嘴巴。

沈糯忙道:“不想它咬破你的喉咙,就把嘴巴张开!”

蒲珠珠怕的眼泪都落了下来,这会儿思绪一片空白,只能顺着沈糯的话,张开了嘴。

齐氏也怕,她第一次见到巫蛊之术,可她还是上前抱住了珠珠,想给女儿一些勇气。

至于德阳侯和白氏,及堂上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静静盯着蒲珠珠。

蒲珠珠能感觉喉咙的异物越来越往上,她的眼泪流的越发凶了,很快,那异物到了口中,她再也坚持不住,一口就把口中的东西给吐了出来,一只黑色的,犹如小手指指甲盖大小的虫子跌落在茶盏的血液中。

所有人都瞧见从蒲珠珠口中出来个小虫子。

“啊。”

堂上的几个妇人和姑娘全都吓得失声尖叫。

德阳侯的脸色都变了,亲眼所见,他再也没有怀疑,恨得他上前就朝那纪天材踹了两脚。

纪天材被踹翻在地,纪老婆子也疯狂挣扎,想要护着儿子。

还有纪家大嫂,亦是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应该也是中了这个情蛊的。

蒲珠珠从口中吐出个小虫子后就靠在齐氏的怀中昏死过去。

齐氏哭的不行,沈糯道:“夫人别担心,蒲姑娘无恙,只是吓得昏死过去,一会儿便能醒来。”

案堂上闹哄哄的,龚鸿振一拍案,“肃静!”

所有人都止住了声音。

龚鸿振呵斥纪天材,“你可认罪!”

纪天材颤着身说道,“我,我不认罪,谁知她是哪里吞的虫子,指不定用谁的血都能引出。”

龚鸿振见他面对这样的铁证都矢口否认,也是气急。

此案审到这里,其实已经可以定案,但不管什么案子,都需嫌犯认罪。

沈糯淡声道:“情蛊需两只蛊虫,一雌一雄,雌虫在蒲姑娘体内,而雄虫则在你的体内,两只蛊虫自幼一起喂养,雌虫出来,雄虫也很容易被引出来。”

她说着,端着那半盏血走到纪天材面前,从蒲珠珠口中出来的雌虫还在血中翻滚。

纪天材剧烈挣扎起来,他面色惊恐,不懂为何风水师也懂得巫蛊之术。

但他被官差制着,沈糯上前,捏着纪天材的下颚,本疯狂挣扎的纪天材只感觉脸上发麻,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沈糯把装着他的血和雌虫的茶盏放在他鼻翼下。

纪天材彻底绝望。

很快的,雄虫顺着他喉咙爬出口中,跌落在茶盏中,与雌虫在血中翻涌。

铁证在前,纪天材再也无法狡辩。

龚鸿振厉声道:“你可还要狡辩!行巫蛊之术,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用巫蛊之术来害人。”

纪天材脸色灰白,龚鸿振正想继续审问,纪家大嫂突然尖叫一声,扑到沈糯面前,泪流满面道:“沈,沈姑娘,你帮帮我,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中了蛊。”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感情是假的。

沈糯轻声道:“好。”

旁边的纪家大哥绝望的看着妻子,“秀秀,不要……”

纪家大嫂叫程丹秀。

程丹秀见状,心中也猜出了,她哭道:“沈姑娘,帮帮我。”

她不想继续欺骗自己。

沈糯点点头,扒开程丹秀的下眼皮看了眼,同样瞧见虫气形成的黑线。

这也是中情蛊了。

见沈糯表情,程丹秀苦笑道:“我是不是体内也有蛊?”

沈糯点头,“下眼白可瞧见虫气形成的黑线,的确是中蛊的表现。”

程丹秀哭道:“那我平日里为何瞧不见这黑线?”

沈糯道:“不是修行之人,自然无法瞧见。”

程丹秀惨笑一声,“求求沈姑娘帮帮我。”

“秀秀……”纪家大哥崩溃大哭,“我们这样不好吗?

我对你难道不够好吗?”

他对秀秀很好,家务事从不让秀秀沾,哪怕秀秀嫁过来两年未曾怀有身孕,他也从不说什么,他们一家都对秀秀极好,她为何一定要解开情蛊?

女人所求不就是有个爱她一生一世永不变心的男人吗?

不管是情蛊,还是自己产生的感情,有什么区别?

反而情蛊能让两人的感情更加好。

程丹秀已经镇定下来,她看着纪家大哥,一字一顿说,“我不想让自己陷在这种虚假的感情之中,喜欢就是喜欢,用其他东西骗来的感情,只会让人恶心!”

喜不喜欢一个人,是自己说了算的,而不是让一个小虫子来决定。

而且,这等于他一直在欺骗她的感情。

她不愿要这样的感情。

她说完话,看向沈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