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姚庄清没惊动丈夫和女儿,她自己推着家中的板车,走走足足快一个时辰才来到那个荒村。
荒村里面阴森森的。
姚庄清也不觉害怕,她推着板车去寻那间野庙。
她很快寻到那野庙,画面中的野庙还是用青砖和砖块砌的,为里面的泥像挡风遮雨都没问题,可眼前那间野庙如今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房顶烂了个大洞,半边墙都已经倒塌了,泥像都被埋了一半。
姚庄清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前扒拉开那些砖瓦和木梁,好不容易才把整个泥像露了出来。
这泥像亦不知用什么泥烧成的,很结实,庙都已经破破烂烂的,它却还是完好的。
就着月色,姚庄清寻了个尖锐的石头块。
寂静的荒村,只有她用石块砸泥像的声音,咚咚咚的,有些阴森吓人。
姚庄清却满脸都是汗,月光印着她有些扭曲的脸庞,像是夜里会索命的恶鬼。
咚的一声,泥像破开,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宝贝们。
姚庄清捂着脸尖叫一声,她兴奋的泪流满面,果然,自己脑海中的东西,对她都是有帮助的,不会欺骗她。
她再也顾不上别的,开始把泥像中的金银宝贝全部搬到板车上。
等泥像里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都搬运上板车后,姚庄清仔细检查过泥像周围,连一粒小小的金豆子都没遗留下,她这才心满意足的推着板车回了水云村。
折腾了大半夜,等她回去,天边已经泛白,天快要亮了。
可姚庄清兴奋的睡不着,她把丈夫崔有为推醒。
崔有为醒来,看着堂屋板车上一堆的金银珠宝,他吓得脸都白了。
“这些都是从哪来的?”
姚庄清得意道:“当家的你怕甚,这些都是菩萨给我的,我梦见荒村里面有个野庙,里面的泥塑菩萨里面全是金银宝贝,晚上就推着板车去瞧了瞧,还真让我找到这些宝贝,所以你说这是不是菩萨给我的?”
崔有为还是吓得脸发白,“那荒村白日里都无人敢去,你怎么还晚上跑去,也不怕出事,就算想去,也该喊着我一起。”
还有这些金银宝贝,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天上能掉下这么大的馅饼吗?
姚庄清嗔道:“行了,知道你担心我,我们现在赶紧把这些宝贝都给收拾好,省得被文兰给瞧见了,这些宝贝足够我们去京城买大宅子,这样洛书在穆家也能有几分脸面,有为,你都不知那穆家的多狗眼看人低,我都是被那穆阁老赶回家的,洛书现在伤了身子,以后仕途还不知会如何,万一被穆家看不起,他也能有个地方住。”
崔有为沉默了,对于长子,他是自豪和心疼的。
他其实根本不喜欢洛书娶穆家女,他喜欢阿糯,想让阿糯做自己儿媳,是洛书对不起阿糯。
事关长子,崔有为也只能收下这些宝贝,只是他总归还是有些不安心的。
姚庄清和崔有为很快把所有的宝贝都收拾好,锁在一口大箱子里,用衣裳给盖住。
姚庄清知女儿是个大嘴巴子,什么事儿让女儿知晓,都能给嚷嚷的全村都知晓。
平白得了这么多宝贝,女儿为了炫耀都会嚷嚷出去,所以这事儿,姚庄清就没打算跟女儿说。
等两人把堂屋的宝贝收拾好,崔有为说,“你进屋去歇会儿吧,我先去煮碗面给你吃。”
姚庄清累了一夜,也的确不想动了,她点点头,让丈夫去给自己煮面。
她静静坐在堂屋里,无意识的拨动着手腕上的镯子。
这枚镯子是她小时候捡来的,也摸不准是什么材质,有点像木头的,颜色带点紫,她曾经还怀疑是不是紫檀木,还去当铺问过,但人家说不是紫檀木,不值钱,不肯收,她就自己带了。
从小带到大,带习惯了,加之成亲生育后,她渐渐丰腴起来,这镯子也很难再取下,她就从未再取下来过,一直戴着。
偶尔想事情时,也总喜欢去波动这手腕上的镯子。
……
沈家,沈糯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为沈焕庆祝他成了个小秀才。
吃过夜饭,沈家人也没急着睡,坐在院里里吃桃子。
之前瓜地里那些桃树栽种后又开始结果,也开始断断续续成熟。
现在熟的比较少,沈母舍不得拿去镇上卖,都给家里面人吃,等家里人吃够了,剩余的桃子她才打算卖给镇上那些老顾客。
这一个桃子都快有两个拳头大,熟的还不是很透,吃起来口感清脆,还很甜。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面吃桃子,闻着金银花的香气。
这金银花也断断续续开了好几个月的花期,等开始发黄掉落时,就被沈糯全部摘下来晒干做药材。
沈父也问长子想去那个官学或者书院读书。
沈焕已经考上秀才,沈父已经没什么再可以教给儿子的。
他能交给村里面的孩子们的,也就是些三字经,百家姓,再就四书五经这些比较简单些的,再深奥些的学识,他也不懂了。
沈焕对边城的书院和官学也不是很了解。
沈父说了几家,最后忍不住感叹,“官学和书院,还是江南跟京城里面的最出名,历来能高中的,江南和京城出来的考生,人数是最多的。”
沈糯心中微动。
她以前的想法没打算去别的地方,只想留在水云村,想待在爹娘的身边照顾他们,只要他们平安顺遂,她也就心满意足。
可眼下,阿焕要找名师,她与殿下之间,以后若还有感情,说不定也会成亲。
总不能让殿下留在水云村,跟她住在水云村。
殿下以后如果不用继续镇守边关,也得回去辅佐安安。
而且她要真的能跟殿下修成正果,也该为他们两人考虑下的。
师兄师姐们告诉她,不能长期和道侣分居两地,感情是要两个人一起经营的,异地最伤感情,师兄师姐们就甚少跟道侣长久的分开。
但师兄师姐们和道侣的感情,都没撑过太久,撑的最久的也就是大师姐,过了百年才跟道侣和离的。
大师姐很伤心,她还撞见大师姐哭过,大师姐的那个道侣,是个很清高的人,但他自从跟大师姐和离后,也总往她们宗门跑,看着仙气飘飘清清冷冷的,但有几次,沈糯发现他也是双眸赤红,那时候沈糯还想着,该,让你跟大师姐做道侣时,你不好好珍稀大师姐,现在大师姐不要你,你急了吧。
大师姐和那人的感情,沈糯也不知最后会如何,因为她已经回来了。
只是发现她突然香消玉损,师兄师姐们还有师父,肯定会很难过的。
沈糯甩开脑中这些思绪。
所以根据师兄师姐们的经验,她与殿下最好不能长久的分居两地。
而且她也很惦记着安安,家里这边都已经越过越好,也无人敢欺负沈家,京城里安安还太小了些,她去京城,安安在她眼皮子底下,总归是放心些。
正好阿焕也该找个好的书院和名师了。
沈糯思忖下同沈父说,“爹爹,你觉得京城如何?
京城里的书院和名师肯定很多,要不让阿焕去京城?”
沈父和沈母都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