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过去,现在玄门道门的,也没像以前那样人人喊打。

可很多都是假的,没半点真本事,都是故弄玄虚骗人的。

再者,她曾经就给人骗过,所以吴夫人犹豫许久,还是只给了五两银子。

婆子却很信镜心,“我那侄子说,这位仙婆是真很有本事,但从未听说她有小徒弟,所以老奴一时半会儿也不清楚那位小仙婆算得准不准,夫人,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瞧瞧吧,看看玉佩是不是在萱姐儿那,最,最好也是让老爷派人去京城再调查下。”

吴夫人长女叫吴萱儿。

萱姐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不希望萱姐儿千挑万选的亲事是甚婚灾。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吴夫人和婆子回到奉永镇。

很快到了吴家。

吴夫人问家中下人们,“可瞧见萱姐儿?

萱姐儿在不在她的院中?”

下人道:“回夫人的话,大姑娘晌午出去了会儿,这会儿已经回了。”

吴夫人带着身边的婆子过去长女房间。

吴萱儿这会儿正在厢房里做女红,做着做着她总是忍不住发呆,眉目忧愁的看向窗棂外的光秃秃的海棠树。

听见母亲过来,吴萱儿才回神,她起身迎着吴夫人过去,“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吴夫人看着长女,心里也是忧愁的。

她自己生的孩子,哪有不爱的道理,自是希望孩子们全都一生顺遂。

偏偏小仙婆说女儿这门亲事并不好,还会有婚灾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吴夫人握着女儿的手,温言问道:“萱姐儿,你告诉母亲,你可曾瞧见过那枚定亲的玉佩?

可有甚印象?”

如今,也到了检验那小仙婆算的是不是真的时候了。

若一会儿是真的……

吴夫人赶忙甩开脑中想法,盯着女儿仔细看着。

吴萱儿半垂下眸子说,“那枚玉佩一直放在母亲房中,我也就见过一次,后来母亲不是把它锁了起来吗?

之后我也未曾瞧见过,母亲问这个作甚?”

两家定亲信物丢失的事情,吴夫人连孩子们都没告诉。

吴夫人见女儿说话时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心里就凉了半截,她自己生的闺女,哪能不知性子。

长女从小到大说谎时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吴夫人攥着帕子说,“萱姐儿,你告诉母亲,这门亲事你是如何想的?”

吴萱儿心中苦笑,她能如何想?

她已有中意之人,可那人家中贫寒,母亲长年卧病在床,他都是靠着干苦力养活一家人,二十岁的青年,高大结实,性格也很木讷,看着她时只会脸红,话都不敢说,她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人好生呆板,看她就脸红,觉得他好玩,经常逗他,每次他只会红着脸说,“小姐,您莫要逗我。”

她就问,“我若偏想逗你又如何?”

高大的青年就望着她的那双笑眼,也不说话,眼中却也盛满了笑。

后来,她也不知他怎么就经常入她梦。

她才发现自己的心意。

她也曾玩笑般问他,是不是喜欢她。

高大青年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了。

所以她知道那人也喜欢她。

可门不当户不对。

母亲为了她的亲事千挑万选,一直都是希望她高嫁,她也曾玩笑般问过母亲,若是找个穷苦人家的,只要对她好就成,母亲脸色都变了,说绝不可能,她的女儿捧在手心长大的,哪能嫁给这样的人家。

所以她知晓,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和那人的。

她若说了,母亲说不定还会为难他。

见萱姐儿不说话,吴夫人也急了,“萱姐儿,玉佩是不是你藏起来的?”

“我不懂母亲这话是何意。”

吴萱儿的目光又落在了窗棂外的海棠树上。

吴夫人起身,喊道:“刘婆子,去恭房那边找找看!”

吴萱儿一听母亲说恭房,脸色都变了。

吴夫人身边的婆子得了话,立刻退出去,过去恭房。

“母亲,你,你这是作甚!”

吴萱儿急了,起身想去拦着。

“来人,把萱姐儿给我拦下!”

吴夫人冷声道。

立刻有奴仆过来将吴萱儿拦下。

吴夫人自个跟着赵婆子过去恭房,她就站在恭房外等着。

这个恭房是在内院,只有院中的主子,也就是萱姐儿才能使用。

用完也是清洗的很干净,里面还染着香薰,并无异味。

片刻后,刘婆子竟真的从里面搜出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出来。

刘婆子走到吴夫人身边,“夫人,这是从大姑娘恭房里找到的,在一块松动的砖块后藏着的。”

里面的东西她没敢看,但摸起来就是个玉佩形状。

吴夫人打开手帕,果然瞧见贾家那个定亲的玉佩。

吴夫人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脚步都有些站不稳,脸色煞白煞白的。

刘婆子急忙扶住吴夫人,“夫人,当心身子。”

她心中也是骇然,那小仙婆说的都是真的,竟还算的如此准,连地点都准确的说了出来。

看来那小仙婆也是得了仙婆真传,也是个有真本事的。

而且才十来岁,实在太厉害了些。

“那小仙婆说准了……”吴氏喃喃道。

所以要执意让萱姐儿嫁去京城,以后萱姐儿真的会……

女儿既然藏着这玉佩,显然也不想嫁去贾家。

不管如何,还是女儿的命比较重要。

吴夫人握着玉佩,匆匆离开吴萱儿的院子。

吴萱儿站在房门口,看见母亲身边的婆子从恭房搜出她藏的玉佩,心里也慌得厉害,本以为母亲会拿着玉佩劈头盖脸的过来问她,但没想到,母亲拿到玉佩后,看都看没她一眼,匆匆转身出了院子。

……

吴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她一直握着玉佩发呆。

等到吴大老爷晚上回了家。

吴夫人已经吃过晚饭,吴大老爷在外面应酬,自是在外面吃过,等他梳洗一番回到房间后,见妻子还坐在塌上,手中还握着贾家送来的玉佩,吴大老爷便笑道:“我都说是你自个瞎操心,玉佩肯定是你自己没放好,现在找到了你也安心了吧?

既然找到了,我就派人跟贾家回话,准备让两家把庚帖换了,把亲事定下来,这样你也能放心了。”

吴大老爷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声,“要我说,还是觉得京城远了些,萱姐儿嫁过去,也没个亲人照应着,我还是不放心,哎。”

吴宣儿是他的长女,才出生时,他看着襁褓里小小的女婴,心里软的厉害,自然也就更疼惜两分。

想着长女要嫁那么远,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