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晏轻轻抽动手,在池屿松动的瞬间,把手缩回了被褥里。
池屿冷静了些,擦掉脸上的泪痕后,捏了捏山根,满眼疲倦地注视着他道:“我知道你刚醒来你还需要休息,但是我一秒钟都不想耽搁了,我不想再有任何变故。”
“你想说什么……”
赵清晏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虚弱——他一醒来就发现了,除了头昏昏沉沉以外,只有右脚踝在尖锐的痛。他很幸运,肯定是消防在第一时间赶到了。他双手撑在身侧,身体缓缓坐起来了些许,等待池屿的下文。
池屿声音低哑如同梦呓:“我去查了当年的案子,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上天会这样作弄我。……我母亲去世跟大火压根没有关系,房子确实点着了,可在那之前,我母亲已经因为洗澡时煤气中毒去世了。”
赵清晏的瞳孔骤然放大,紧紧地盯着池屿的双眼。
对方因为哭过而红着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跟你没有关系,那就是个意外……都是我的错,我该早点弄清楚。”
“对不起。”池屿说,“原谅我好吗……”
赵清晏怔怔地看了他几秒后,别开目光,看向窗外。
大雨过后的天碧蓝如洗,窗外叶绿骄阳,是副赏心悦目的风景。
这样的画面给赵清晏一种他们也将“雨过天晴”的错觉,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他才刚醒来不久,喉咙在火场里被烟熏的嘶哑难听,试着清了清嗓子也并没好转。赵清晏沉沉叹息,直说道:“……屿哥,你不用这样。”
他说:“不要委屈你自己,如果我们中一定有个人要痛苦,那个人只会是我。”
池屿的话他无法相信。
赵清晏为了那个秘密守口如瓶十余年,为了当年的事暗自痛苦了十余年。现在池屿说,不是他的错……怎么可能呢,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池屿连忙想继续解释,就这时候,赵夫人和罗小川带着医生进来了。他们在这上面默契十足,谁也没有再吭声,由着医生跟赵清晏询问状况,测量检查了一番。医生说再住院观察两天,没有大碍就可以出院了,还说他幸运,在火场里救人却只有脚踝骨骨裂和烧伤,其他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