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晏站门口站了会儿,怕赵夫人心血来潮下去打麻将给撞见,只能往四库中学那边去找蔡强了。
才走没多久,他就给池屿发去了条短信:我到时候考你学校的研究生好么。
消息才显示“已发送”,他赶紧再发了条过去:对不起。
只可惜这两条短信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他兀自猜测池屿在难过,难过他们不能一起念大学。兴许还在气恼,气恼他为什么发挥失常。
他实在没有心情跟同学们出去嗨,怀着满肚子心事眼看都要走到四库中学了,他却恍惚地停住脚,给蔡强去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出来了。那边疑惑地问了好几声怎么了,赵清晏无奈,只好胡诌自己病了。
赵清晏在四库到处闲逛,可四库统共只有巴掌大的地儿,逛来逛去无非是网吧、球坪和钓鱼台。球坪里满是散步的中老年人和遛狗的青年,他混在里面漫无目的地走着。
正值初夏时节,天色隐隐的灰蓝,还没彻底黑下来。
他一抬眼能看见天边一层薄薄的红霞,落日已经只剩些许,眼看就要彻底沉下。
赵清晏忽地想起一切起始的那天傍晚,天边云霞边比今日更加绚烂艳丽,就像副名贵的油画,在他脑海里驻留许多年。他觉着自己这辈子大约都不会忘记那天的景致,非但不会忘,还会常常想起。
尔后赵清晏不知不觉转到了福利院附近,厚重的铁门仍旧在那处,可福利院的招牌已经摘掉了。这地方好似废弃已久,也不知接下来会建起高楼,还是并进后面厂房里。他故地重游,特意循着围墙去找那处缺口。
但故地重游往往物是人非,树枝斜出的大树已经被植走,缺口也已经填上。
失落感便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总觉得人生不如意十之有十。
赵清晏最后还是去了钓鱼台,在夜宵摊热闹的背景下,瞧见光着膀子在烤串的罗小山。
“小川哥!”
“哟,小晏啊,”罗小川一抬头,便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来,“坐,要吃什么随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