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施宁脸上发热,几步进了原森家,原森这才收敛,拉住他的胳膊道:“刚和我妈吵了几句,你帮哄哄人。”
陆施宁微愣,眼神询问,怎么又吵?
原森耸肩,“埋怨我回来不跟她讲,先联系了我爸。”
“这也没办法。”陆施宁半天憋出几个字。
原森抬手揉了下他的后脑,“行啊,都会安慰人了。”
陆施宁:“你在讽刺我。”
原森对答如流:“我哪敢,祖宗。”
陆施宁踏进厨房,杨琼芳正在炒菜,还生着气,锅碗瓢盆噼里啪啦,转头一个眼刀,发现是陆施宁才温和下来。
“宁宁来了啊,快进屋里去,这儿都是油烟味。”
陆施宁接过盘子,“没事芳姨,我过来帮帮忙。”
“这没什么要你帮忙的地方,赶紧上屋吧,是不是原森叫你来的?我就知道是他,每次都这样,就知道搬你当救兵。”
看来杨琼芳没有真的动气,说几句便笑起来,眼角有点纹路,高挺的鼻梁反而加重了这种苍老感。
陆施宁记得她三十几岁时候的样子,方脸,高鼻梁,大嗓门,隔壁一旦吵架,旧房脆弱的墙壁挡不住嘶吼和抽泣。
每每那个时候他就很想把原森从那间房子里拉出来。尽管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哪个时刻是比原森高大的,但有些时候的原森身上会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阴郁的脆弱感,那种脆弱感令陆施宁觉得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拥抱或者去牵牵哥哥冰凉的指尖。
陆施宁最近经常回忆起儿时,所有的记忆都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他对原森很熟悉,对曾经的自己却感到陌生。原森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嘴里的话真假参半,待他好就是真的很好,变化最大的反而是他。
陆施宁将碗筷拿到餐桌,原森正在掰毛豆吃,捏出一颗想塞给他,陆施宁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