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森总喜欢逗猫狗那样的逗他,陆施宁明明知道却每次都当真。他是心思重的人,没办法控制自己不乱想,没办法装不在乎。那是他最难熬的一段时间,说服自己不喜欢原森不成,一见到本人就想哭。可原森出国那天他都没哭,十八岁更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哭了。
陆施宁十三四岁时抽高长个子,几乎每个晚上都抽搐、骨头疼,一早醒来去敲原森家的门就要说:“我晚上又没睡着。”
原森会给他揉手揉膝盖,开玩笑问他:“你还想长多高?”
陆施宁说:“和你差不多,可以矮一点。”
“那你还得痛好久呢。”
陆施宁就很纠结,半夜坠空醒来的滋味不好受,骨头缝都像被撬开一样疼。
不然不要长高了。
年纪小的时候他只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恼,长大后却连“我想你”这三个字都不敢轻易说,难受的滋味不比生长时的疼痛轻。
一起相处的十几年让他很是了解原森这个人,长相帅气,人缘好,说话办事都利落,最重要一点,喜欢女人。
陆施宁是怎么都不敢打破这现状冒无谓的险的。十八岁成人礼上险些脱口而出的喜欢,在他看来不是遗憾,反而庆幸。
原森接受不了男人和男人,这点他从很早前就知道了。之所以会对他那么好仅仅是因为他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足够久。
陆施宁活得分外清醒,可给张磊发“不喜欢了”又显得那么幼稚,玻璃窗映照他蹙眉的模样,照出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纠结。
陆施宁前脚刚到家,原森的短信就来了。
【最后说一遍,回来就不走了,到家给我回个信。】
原森永远这么霸道专制,对别人可能还有点虚假的礼让,对待陆施宁却像自己真的有这么一个弟弟一样,极其喜欢管着他。
陆施宁看了消息没回,上了楼把门打开,站在玄关没换鞋,严谨地给原森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