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干什么?”宋珩在浴花上挤了奶白色的沐浴露。
“你眼睛……”辛宛说,“很好看。”
宋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笑了,笑意不是很明显——他好像总是这样,辛宛想,情绪很少外露,不善于表达自己,像先前刚见面时,这点没有改变。
浴花揉过了锁骨,又在腰线间徘徊,左胸膛上的那两个字母也淹没在泡沫里,很痒,辛宛想笑,他想抱着宋珩,坏心眼地把泡沫都沾给他,他不会生气的,或者仰头和他接吻,湿漉漉地掉进床里,让身上的水弄湿宾馆的床单。
他以前会这么做的。
“转个身。”宋珩说。
辛宛听话地转过身,却感受到他的动作顿了顿,问:“怎么了?”
宋珩看着他背部——上面有已然淡去痕迹的伤疤,长条的,七八道之多,他声音有些哑:“没什么,手不用一直举着。”
动作好像比刚才要轻,带来种温柔的错觉,像在抚摸,呼吸扑在上面,辛宛抿紧了嘴唇,死死盯着脚下的白瓷砖。
“转过来吧。”
辛宛没动弹,雪白的一截后颈泛着红,凸起的骨清瘦,手指扣紧。
宋珩刚要重复遍,却看着他慢吞吞地转过来了,难堪地遮遮掩掩,下唇咬得好红,湿掉的头发贴在鬓角,宋珩垂眼看着他下面。辛宛想朝后躲,又无处可逃,慌张得好像要哭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个我也没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这的确不是故意的,辛宛觉得抬不起头来,偏偏下头倒是礼貌,头抬得高,他刚要再开口解释,忽然听见宋珩说:“闭眼。”
辛宛迷茫地看过去,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宋珩侧过身开了水龙头,冷水冲干净了手上的泡沫,抬手捂住了辛宛的眼睛——手是冷的,冰得他一激灵。
“闭上眼。”
水雾还在弥漫,还是热的,辛宛觉得自己融进了水雾里,每一块骨,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他忍不住扣紧了宋珩的手腕,怕自己摔在地上,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头脑却是白花花的一片,电流顺着那只手蔓延过身体,辛宛的睫毛扫过手心,生理性的眼泪也流下来,声音又软又可怜,喃喃着:“宋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