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雨看着已经消失了虞默背影的空荡走廊。

自己就这样把她放走了。

刚刚难得一瞬的和谐,转眼就被自己的迟疑亲手打破了。

“小同学,你的药给你取来了。我跟你说一下怎么用……”小护士从药房里出来,却寻不到虞默的人影,看着沈疏雨还在便主动走了过去问道:“唉,跟你一起的那个小同学呢?”

沈疏雨闻声立刻敛了脸上的多余的表情,回答道:“她走了,您跟我说吧。”

“那好,你记得这个药要三天一换……”小护士把兜里的药一盒一盒拿出来,仔细的给沈疏雨介绍着。

沈疏雨从来没有觉得过换药这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可是真的当她听到小护士描述,觉得这不仅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还是一件极小心的事情。

不能沾水,不能做撕扯到伤口的运动,还要忌口,辛辣吃不得,凉寒吃不得。

可为什么虞默每次受过伤的第二天却会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笑眯眯的守在自己身边呢?

沈疏雨拎着一小袋药从校医院走出来,一路上连翘花香甜腻的被风吹进沈疏雨的脑海里,将她翻飞的回忆黏住,许多细小的细节从中回忆中生出。

沈疏雨想起那天宴会结束回家后意外撞见了在自己房间上药的虞默。

房间巨大的落地镜里反映着虞默光洁白皙的后背,只是蝴蝶骨下面上赫然一道鲜红的口子。

沈疏雨还记得自己当时对着镜子里虞默看向自己的视线,皱了一下眉头。

不是为虞默这道伤口,而是看到了她的血迹落在了自己送给她的那条地上价值不菲的地毯上。

虞默那时失落的眼神,就像一个把精细的小刀子,在沈疏雨心上撬开了一道裂缝。

自我憎恶的藤蔓肆意生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