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眼眶微红。
舅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叹道,“只是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刀剑无眼,战场上受伤是常事……”
刀剑无眼?战场上受伤?沈悦疑惑看他。
“你不知道?”舅舅微讶。
沈悦果断摇头。
也没想到,会是在舅舅这里无意中知晓,卓远在战场了受了很重的箭伤,差点死在战场上,整个人在栾城官邸的床榻上躺了半月。
陶叔和卓新应是怕他们担心,没同她和府中孩子提起过……
听到卓远受了很重的箭伤,险些死在战场上,沈悦整脸色都白了。
想起他早前说过的,他有一日,许是会同父兄一样,死在沙场上。
她很想他。
但从未眼下这般,听说他受了重伤后,这么想他!
她更怕见不到他……
保家卫国,血战沙场,都不可怕。
但她怕以后,都见不到他……
单城回京的几日,她都浑浑噩噩,一时想起京郊别苑的水帘后,他同她说起的担心,一时又想起舅舅口中说的,他在栾城官邸躺了十余日……
回到京中,她鼓起勇气去寻陶叔,同陶叔说,她听说卓远受了伤,她想去见他。
陶叔愣住,很快,又沉声道,阿悦,王爷不会同意的,眼下边关……
她却笃定道,那就不告诉他。
陶叔愣住。
但她言辞间的掷地有声,让陶叔不知当如何反驳。
……
最后,陶叔还是答应了带他们去边关看卓远的事。
但他们也答应了陶叔,一路上要听陶叔的话,路上若是局势不对,要立即返京。
再有一个半月就是年关,他们要赶在年关前抵达边关,一路上不能拖延,等同于半个急行军,也吃苦。
孩子们也都应承下来。
这一路,远比他们早前想象的难,但腊月二十九,他们赶在年关前抵达了栾城,虽然大年初二初三就要离开,卓远在军中有事,也不能时时都同他们一处,但他们还是赶在年关前抵达了栾城。
年关的时候,他们就能同卓远一处。
那一切辛苦折腾,都是值得的。
……
收起思绪,沈悦将字帖放回原处,又轻轻擦了擦眼眶,不让他看到。
卓远从耳房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些尴尬,许久不见,他也没想到在她面前。
卓远握拳轻咳两声,“边关天气干燥,容易火气大,要记得多喝些去火的茶……”
沈悦低眉,尽量忍住笑。
他上前,在她面前半蹲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说真的,我近来一直有些上火……”
沈悦点头叹道,“那这去火的茶,效果似是也不怎么好。”
“……”卓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得一面心中懊恼着,一面低眸避过她的目光。
她正好蜷腿坐起,白皙的双腿遮在他宽大的衣裳下。
他心中微动。
她伸手抚上他肩上的衣裳,他似是觉察到什么一般,她却轻声道,“别动。”
他没有动弹。
她指尖慢慢滑过他外袍,露出肩膀上裸露的肌肤,果真,在右肩处,有一处触目惊心的箭伤,方才在水中,她又在动情处,并未留意或看清过……
就是这处箭伤,险些要了他性命。
所以他在栾城官邸卧床了半月是真的,字帖上的字迹,是他在慢慢逼自己复健……
他刚才拖她在水中亲近,是怕她看见。
方才在小榻上,他用丝巾遮住她眼睛,同她在小榻上又做了一回,也是怕她看见……
她低眸看他,指尖抚上他已经愈合的伤口,鼻尖微红,“还疼吗?”
他眼底猩红,喉间轻轻咽了咽,“不疼了,只是不想你看见……”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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