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吃饱喝足拖着谢云书上楼去睡觉,谢云书还以为他要习惯性地折腾折腾,谁知江小花今晚忒得乖巧,还主动多抱了床被子出来,他把谢云书卷成张饼往怀里一裹,“吧唧”亲了一口:“睡觉!”
谢云书起初觉得自己被这么卷着肯定没法睡,谁知江行止伸手关了灯,他一合眼,没挺过三十秒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谢云书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还窝在江行止的臂弯里,江行止一只手臂环着他,修长的手指落在他的脸畔,漫不经心似地从他的脸颊滑到耳廓,又从耳廓滑到脸颊,最后轻轻揉捏他的耳垂,力道均匀柔缓,蕴着十足的耐心。
谢云书舒服地享受了一会,微微抬眼。
床里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只有床头的睡眠灯浅浅亮着,江行止上身靠着床板,另只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看邮件。
暖黄色的灯光从侧面打来,将他棱角深邃的眉骨、鼻梁和唇峰间连成的一线上铺出明媚的光带,好看得惊心动魄。
这他妈真是每天都被自己的男朋友帅醒……谢云书晕乎乎地想。
察觉到谢云书动了,江行止低头,未语先笑:“醒了?”
谢云书开口的第一句话有点哑:“几点了?”
“才九点多。”江行止转头端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杯,让他喝水。
昨晚睡下去都快四点了,谢云书撑起身就着江行止的手喝了半杯水,随口问他:“你怎么醒那么早?”
江行止等谢云书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去,才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醒得早,就可以多看你几眼啊。”
谢云书撑着身体的手一松,整个人又跌了回去,他手背遮着眼睛,大清早笑得差点撒手人寰。
小江总的土味情话无孔不入,能扛得住的都是汉子。
江行止也笑了,手机丢到一边,俯下|身来吻他。
谢云书还带着困顿,闭眼模模糊糊地回应,两个人的舌尖轻轻缠|绕在一起,温软潮润的触感像细细的电流,在脑髓和脊椎神经上绽出微弱的火花。
这样的亲密虽然也很舒适,但谢云书还是慢慢觉出了异样,江行止的吻很克制,春风细雨处处点到为止,这完全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谢云书也有点耐不住,都是男人,谢云书也不必非等着江行止举动,他踢开自己的被子,一手按在江行止的胸口想把他推下去,江行止一声闷哼,脸色唰然雪白。
“怎么了?”谢云书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拉开江行止还想去遮拦的手,把他的睡衣从底部往上拉到头顶,入眼一片怵目惊心的青紫於痕,惊得谢云书嗓音都变了调,“这是怎么弄的?!”
还是没瞒过去,江行止心里暗暗叫苦,脸上的表情却一派无辜,他眨了眨眼,略带委屈地说:“昨晚坐了表哥的车,出了点车祸。”
每个字都不算谎言,但又隐瞒了完整的真相。
谢云书怒瞪他:“出车祸这么大事你不告诉我?”
江行止抱住他安抚:“不算大事,这是安全带勒出来的,看着吓人罢了,其实就是一点淤青,随便搁哪碰下也得这么大一块。”
“勒成这样,那是开到多少码?”谢云书脸色沉得要滴水,“你哪个表哥那么没数?带着你就敢飙车?”
江行止答非所问,又像是把什么都答了:“胡璟表哥买了辆新出的保时捷gt3,全申城第一辆,嗯,号称是现在最快的车。”
谢云书气得直咬牙,如果是其他人惹出这个祸端,他肯定要找人问个清楚,但对江行止的表哥……他还没那个资格去兴师问罪。
指尖很轻地滑过那深重的伤痕,谢云书心疼得直抽抽:“去过医院了吗?”
江行止点点头:“昨晚就去了,所以才回来那么晚。”
“医生怎么说?”
“没伤到骨头,也没伤到内脏,医生让我吃点消炎药,不吃也行,过几天它自己就会消了,”江行止揽着谢云书的肩膀微晃,神色更诚恳了些,“真没事,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谢云书脸色终于和缓:“你该一回来就告诉我,所有跟安全有关的事都不是小事。”
江行止亲亲他的脸:“我不想让你担心,你这人本来就爱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