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强食,齐桦,你做得是对的。”盛昭安抚地轻拍对方的背,满口谎言:“我不讨厌你。”
“你撑了这么多年,让我好生佩服。”
有因必有果,盛昭眼神冷得足以让人毛骨悚然,齐桦,你可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盛昭嗓音很轻,有着心疼,但却没有怜悯:“你很厉害,齐桦。”
“但齐桦,不是齐家锁着你。”盛昭轻声:“你心中有着凌云壮志,天资令人羡煞。”
“不论齐家有否,到哪都是一方天地。”
盛昭一字一句:“不是齐家造就了你,而是你造就了自己,所以,齐桦,你不要被困在这里。”
“好吗?”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了齐桦心上。
齐桦被齐家当做工具那么多年,他心里有着掌控齐家的念头,可到底比不过翻倒齐家。
甚至是毁灭齐家,将其踩在脚底。
现在经盛昭一点出来,这种念头就像毒药般深入进齐桦的骨髓,腐蚀进他的心底深处。
上百年了,齐桦无声地笑,他再也不想被这么操控了。
齐桦愈厌倦、烦闷,他心底权欲与恨意便愈发盛大,他放下虚放在盛昭后颈的手。
他不想要可怜,也不想要安慰,更是不想盛昭日后发现他的真面目,对他生厌。理念一致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方才盛昭说错一句,恐怕齐桦真会忍不住下手。
长痛不如短痛,趁现在陷得不深,早些下手,也比以后盛昭对他生厌,来得折磨要好。
齐桦餍足地轻叹:“好。”
他更喜欢昭昭了。
盛昭也在无声地笑,第一步总算走出去了。
他眼神虚虚看向鬼祠堂外面,齐韧恐怕还在那站着等他。
他的一声谢从不只有虚言。
盛昭勾唇,在心中道,齐韧,我的道谢礼,便送你一个齐家罢。
——
齐桦在月夜刚至时,便将睡在他怀里的盛昭抱出鬼祠堂,青年冷得厉害,睡得也不安。
身子蜷缩在一起便罢了,眼睑也不时地微颤。
齐桦只得轻手轻脚,以免吵醒盛昭。
他冷眼扫过站在鬼祠堂门外的树下,落了满身雪的齐韧。
装可怜,可惜了,恐怕没想到盛昭会睡下罢?
想起盛昭睡时同他说,若是出去了,要将他叫醒,同齐韧道谢。
齐桦恶劣地扬了扬笑,用气音道:“他睡着了,滚罢。”
齐韧也在笑,他们只有在面对对方时,才会脱下假面,露出人皮下的恶鬼。
齐韧转瞬便收敛起笑意,拱手低头:“少主。”
他声音不大,但足以吵醒齐桦怀中的青年。
盛昭刚睁开眼,就瞧见形单影只的齐韧弯腰行礼,身上的雪都在往下掉。
齐桦面色难看,不得已勾唇应下:“嗯。”
齐韧直起身,规矩地一动不动。
盛昭挣扎着从齐桦怀里落下去:“怎么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