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倚着门,闷声说:“师尊生气了吗?”
邬钰:“并未。”
盛昭还是想解释清:“是假的。”
“我同江千舟不是那样的关系,反正我不会同他结为道侣。”
邬钰嗓音淡漠:“我知晓了。”
盛昭站在门外等了许久,也未等到邬钰其他的问话,像是毫不关心此事深吸一口气,转身便走了。
邬钰听着盛昭的脚步声走远,他就站在门边,方才与盛昭仅一门之隔。
他向来淡漠的脸色透出些许复杂心绪,低叹一声:“盛昭,你想做什么……便去做罢。”
无论是复仇,还是离开他。
只要你无碍。
盛昭回到自己的房间,房内如往日一般整洁,没有半分尘埃。
他一头倒在床上,困乏地闭起眼。
这几日在元清峰他时刻紧绷着精神,夜晚都难以入眠,现在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盛昭不到片刻就陷入了梦乡。
盛昭再醒来时已经是夜晚了,他看着天色,又躺回去,算了,这时候也不能回元清峰了。
就在天山歇息一夜罢。
而江千舟却在等盛昭回来,他枯坐一夜,也未等到。
他为什么没回来?是被邬钰哄回去了?说得道侣还作数吗?
江千舟皱着眉,那夜他确确实实看着无妄吻上了盛昭,他不安又怨愤,他担心盛昭会被无妄哄骗走,又嫉恨盛昭当时乖巧地被无妄吻着。
那时的盛昭像是无论邬钰对他做什么,盛昭都会同意。
江千舟愈想愈觉得那一场面刺目得要紧,从那时起,那一吻就像一根尖细的针,扎在了江千舟的心里,只等发酵的那一刻。
他想不通,盛昭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回天山?是因为邬钰吗?
他们现在又在做什么?
江千舟吹了一夜的风,身上披着深重的寒露,冷到彻骨,终于等到了盛昭回来。
盛昭刚到元清峰就见到满目红血丝的江千舟,还没可得及问,就被对方抓着质问。
他们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盛昭甩开江千舟的手:“我为什么不能回天山宿一晚?江千舟!你不能将我困在这,限制我去哪!”
江千舟忍怒:“不是不能,本尊并不想困住你,可你为什么不先同我说一声?”
盛昭难以理解:“我回自己家还得同你报备?”
江千舟一怔,自己家?少年把邬钰在的地方当成家,他冷笑一声,怒气骤然爆发。
冷声道:“你是我的道侣,我为何会放心你同另一个觊觎你的男人睡在一起?”
盛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千舟继续逼问:“他上次在我面前吻了你,昨夜呢?”
“他抱你了吗?亲你了吗?”
“啪”地一声犹如惊雷般在两人耳边骤响。
江千舟被打得侧过脸,脸侧火辣辣的疼直冲进他心底,也将他整个人打醒。
盛昭手还僵着,指尖无措地蜷缩了一下,又立刻缩回手,咬牙:“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转身便走。
盛昭在袖子里捏着指尖,心里舒服地喟叹。
打得真爽。
江千舟见着他的背影,总算心慌了,他忍着心中闷痛,他快速几步上前,将盛昭拉至怀中:“是我口不择言。”
江千舟能察觉盛昭的胸口还在起伏,被气得不轻,嗓音都在发颤,受了无尽委屈地控诉:“我昨夜还在同师尊求情,让我跟你结为道侣,第二日就被你指着鼻子骂。”
“江千舟,你当我是什么?”
江千舟心口疼到呼吸一窒,低声下气地道歉:“我等了你一夜,神智不清,我的错。”
“你再打我一下也好。”
盛昭却冷声回:“你松开我。”
江千舟未动。
盛昭低叹一声:“你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消消气,可以吗?”
江千舟这才松开盛昭,他用力揉着眉心:“我也不知怎么了,盛昭。”
盛昭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大力关上门。
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上江千舟的心头,他拧着眉心,有些无措。
接下来,盛昭单方面开始了冷战。
他不再日日都待在元清峰,得闲就往天山跑,除了夜晚还睡在江千舟这,白天江千舟几乎没怎么见到盛昭的踪影。
除了傍晚盛昭依旧会做些吃食。
每当这时候,江千舟恍惚间会以为他们并未发生争吵,可用完膳食,盛昭一言不发回房的举措就会狠狠打醒江千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