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就觉得胃被箍的难受，这下好多了……”白飞飞身体和心理都不那么难受了，眼珠子又开始滴溜溜转起来，“阿妩你怎么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啊？”

霍妩拿眼瞧她，目光里有无尽的困惑。

她想不出白飞飞的状态为什么总是可以调整的这么快，为什么在生活中说话的语调永远都可以这么高昂快乐，又为什么总能清脆的像是夜莺。

霍妩这么想着，嘴上说道：“很难吗？”

“难啊！”白飞飞煞有介事的点头，“以前晓晓有段时间走路不看路，结果摔到下水道去了，胳膊都摔断了，那段时间都是我给她解的衣服呢。隔着衣服开要废好大劲，每次都得先帮她脱了衣服才能解的开……”

白飞飞砸吧一下嘴，说的有点渴，抬头发现霍妩脸色像是不太好看，满脸迷茫的说：“阿妩你也饿吗？”

“不饿。”霍妩冷着脸，“然后呢？”

“也没有什么然后了啊。”白飞飞皱皱鼻子，很是感叹道：“不过付晓晓真白啊。哪都白，那地方就给大白馒头似的，还软……”

霍妩骤然起身，十分生硬的说：“我去给你接点热水。”

医院热水房在走廊尽头。

白飞飞没有说的很尽兴，撩开自己衣服看了眼，很遗憾的说：“我那也挺白的，也很软，我还想给你看看呢……”

她重新拿起手机，先做了几秒心理准备后，才重新打开。

微博热点果然已经翻了一个天，然而让白飞飞意想不到的是，舆论走向居然朝着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地方跑去了。

——郭宽被人扒出来了。

准确的说，郭宽是第一个被扒出来的人，而余下的那些，有网友通过声线对比，通过行程对比，居然也顺藤摸瓜的找出了很多高层。

#娱乐圈潜规则#

#龙腾企业高管潜规则#

#繁花企业高管潜规则#

#发声#

前面几个话题简明扼要，不用点开就知道是什么东西——白飞飞大约心里有一个印象。那天饭桌上的记忆她已经有了，里面的人她短时间内对不上是什么人人物，可只要再见到，就能认出那是谁。

而当时的情形自然不言而喻，那饭局上都是熟人，甚至言谈间透露了许多诸如‘漂亮、听话、乖巧、干净’之类的字眼，以及更多令人作呕的‘比之前的好’‘落魄小姐，换换口味’之类的词。

而那条#发声#的热搜下，更是有人统计出了在微博发言的博主。

岁数从未成年到二十二岁不等，几乎无一例外，全都是在校学生。而在这其中，白飞飞已经是岁数偏大的了，甚至在这些人里，性别并不只限于女性。

白飞飞甚至没有勇气打开。

她自己亲身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无法想象受害者真的被得手以后的绝望，更无法去面对那样血粼粼的一字一句的控诉。这些人中，绝大部分人患上了精神疾病，有一个女生甚至选择了跳楼自杀——她家境贫寒，父母保守，无法为她伸冤，甚至觉得她是一个耻辱。

一个明明考上了大学，却非要选择弃学进娱乐圈的耻辱。

直到女儿死后，他们追悔莫及，却已经晚了。他们手里空有证据，然而流量被限，无处伸冤，只能日复一日的操作着他们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平台，将那个姑娘生前留下的证据，选择一次次曝光。

也是因为这些，网友的愤怒程度可见一斑。

【一个白飞飞引出了一群人，如果不是白飞飞有席荣律师保驾护航，那在她之后，会不会还有下一个人？】

【或许已经有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恶心，这些垃圾，根本不配为人！】

【失去女儿的父母得有多绝望啊，倾尽全家之力好不容易培养上了大学……】

【除了字字句句的伸冤，我还从这些文字里看到了这对年迈的父母对于自己的谴责，他们也悔恨，可是已经晚了。】

【支持郭宽死刑，开公司签小男孩儿小姑娘是用来卖的吗？人家满怀希望走进你公司，你用合同威胁人家卖身？】

【支持张博远死刑！支持郭宽死刑！支持林旺伦死刑！】

【迷j、下药、威胁、很多坏叔叔……我在一个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女生的绝笔书里，居然看到了这么多东西。她甚至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伊娜死在十八岁生日当天，在这之前，她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她甚至才刚刚参加完高考，还有一个相当优异的成绩。】

白飞飞一条条的看完，几乎是颤抖着手拨通了席荣的手机号码。

席荣那边接的很快，可隔着一层电话，白飞飞也听出了那声音之下无法藏住的疲惫。

“荣荣阿姨？”白飞飞道：“你在忙吗？”

“不忙，常规事务。”席荣那边简短道：“不过我十分钟后有个紧急会议要开，你有事尽量尽快说。”

“我想问问郭宽那些人的事情。”白飞飞抿抿唇：“您是打算一起接了吗？”

席荣一丝犹豫都没有，十分确定的说：“当然，我必须要接。飞飞，你知道我对这种败类有多痛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可我是一个律师，我深知结果，所以我做不到，我只能尽力帮他们争取一个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