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花鳞轻哼一声,不知为何觉得自己舌根有些痛。
此时,躺在一边的凌霄慢慢睁开了眼睛,声音沙哑地说:“你何时也这般爱逗趣了。”
“你醒了?”花鳞仍是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她从方才开始便施术法吊着凌霄一口气,又想着或许残留的一点儿妖气从地底冲到烟囱中能保一保他,这才将人拖上了楼,“还不是跟师兄学的。”
“好些日子不见,你倒是变了许多。”凌霄虽然虚弱,可脸上不自觉地就挂上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花鳞看着重伤还笑得欠扁的师兄,淡淡道:“你也变了,变蠢了,竟然被个妖物擒住做了人家滋养妖丹的人肉壳子。”
凌霄轻笑几声,却抽到了身上的伤口,不由倒吸一口气,才说:“确是我小瞧了那妖物,没想到是打着这个算盘,不过这也是你师兄天生筋骨奇佳,才被它瞧上啊,换成是普通人,早就血尽而亡。”
“哦,原来如此。”花鳞不想再继续听他狡辩,只专心在维持术法上。
可凌霄却完全没有沉默的意思,吊着一口气说道:“我猜这鳄鱼妖伤了妖丹,才想着顶替那岑太守,只是没想到会这般胆大包天,竟是以城为炉,以无辜百姓为材,来炼制妖丹。”
谁知他话音刚落,一旁抹着眼泪的岑夫人却忽然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凌霄与花鳞两人皆不再吭声,岑夫人见此,也只好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的病是不是”
她没有将话问完,心中却已下了定论,一时间万般情绪涌上,竟再流不出一滴眼泪,她责问自己,与无辜丧命的人比,又有什么哀怨哭泣的资格。
花鳞不是会说安慰话的人,此时只能静静地看着岑夫人,她师兄妹三人行走世间,这样说不清情理、道不明缘由的事儿见过不少,可人妖终究殊途,又有几个能得善始善终,她也早已看淡,只坚守着自己的道心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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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思蓁在山中寻到一处洞穴,一瞧便是被打斗吓走的猛兽留下来的,她见这处地势算高,也懒得再去寻别的地方,安心在里头待了一夜。
直到阳光照进洞穴,她才又寻了处靠近岸边的高地,盘腿而坐看着江面发愁。
此时早已没有了昨晚的风雨,江面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托腮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回去办法,不由叹气道,难不成还要往反方向走,南下去寻个别的大城镇从上游兜回去,可再往南边的大城只有岳阳,似乎这一回的大水也受了些灾,去了也不一定有法子能出航。
就在她思索间,一声低沉的号角声传到了她耳中,她连忙起身,见江面上出现了一个船影,又惊又喜地从高地跃下,跑到岸边上挥舞双手,还点燃了早就堆好的草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