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虽是有病在身,可临危不乱的气度丝毫不像处在下风,他朝床边的红木雕花柱指了指,语气沙哑地说:“我拟好的传位诏书,里头写的就是你。”
李沐虽是不信,可还是按着李延庆所说,打开了床头暗阁,慌乱地将里头的卷轴展开,不可置信地看到上面写着的,真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吴王李沐性恭谦,德才佳,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圣人位。
“这”这一番变故太过突然,他有些踉跄地拿着旨意退到边上,不自觉就跪在了李延庆面前低下了头。
他心中纷乱非常,甚是后悔为何自己要听了母亲的话行此险诏,反倒弄巧成拙,如今他更是犹豫不决,究竟是该恳求父皇原谅,还是继续行事。
“父皇这话可还算数?”李沐吞了吞口水,平复下情绪试探地问道。
李延庆只看着他不答话,这段沉默他如坐针毡极其煎熬,终是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听李延庆沉声道:“自然算数,你能有此决断,父皇反倒欣慰,这皇位不狠一点,哪里做的稳。”
“多谢父皇!”李沐差点喜极而泣,连忙磕头拜谢。
“不过”李延庆顿了顿又说。
李沐作揖道:“父皇但说无妨。”
“为人君王者,既要狠,也不能轻易被人所左右,你不过听了你母亲一句话,就敢行此大事,真继承大统,你母族势大,难免不被外戚干政。”李延庆不带任何语气地说出这段话,可手却伸向了滚落在一旁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