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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日,顾言观可谓将她照顾地无微不至,不仅时时为她煎药擦药,就连吃饭喝水也都亲自喂她。

她吃不进苦的药,他便特地跑下山为她寻了甜腻的蜜饯来;她嫌弃时常卧在榻上难受,他便任劳任怨地替她擦拭身子,给她时不时地翻翻身;她白日里睡得多,夜里就总做噩梦睡不着,他便亲自抱着她,哄着她,每晚抵足而眠。

逼仄的小屋里暖意融融,她浑身没半点力气,窝在顾言观的怀里,控制不住地往下落着眼泪。

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夜半惊醒了,可没有一次是这样难过的。

顾言观不知她梦到了什么,看着她哭的同时,自己的心也跟着揪紧,也不在乎什么药膏不药膏了,他只能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

他们都不说话,沉闷静谧的气氛叫人再次昏昏欲睡。

白倾沅稀里糊涂地想着,本以为自己一睡就是彻底不起了,谁知竟只是个梦。

重生没有了,蓄着长发的顾言观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梦里虚幻泡影,灯火通明,一觉醒来,她还是溃烂地一塌糊涂。

朦胧的眼角瞥见床边桌上的一碟蜜饯,她越过它们,向往地望向窗外。

窗外月色温柔如水,泻进几缕在窗边的桌子上。

她想,今晚的月亮一定很圆。

“我梦见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细若蚊丝的声音再次传入顾言观的耳中。

顾言观抱着她一动不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梦里你是有头发的。”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我特别喜欢。”

“顾言观,我好困啊,你再多说些话,哄哄我,好不好……”她难得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虽然也是断断续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