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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皇帝你还记得吗,从前哀家还不是太后,你也还未登基的时候,哀家带着你和成柔住在兰阙殿,每晚都哄着你们睡觉,给你们讲民间故事,有时候你父皇过来,咱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那是哀家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召未雨揉了揉太阳穴,神往道,“哀家清楚地记得,孝文朝皇后屠杀皇子皇女的那个晚上,哀家带着你和成柔躲在柜子里 ,你还小,又怕黑,吓得呜呜大哭,非要掐着哀家的手才肯安静,等后来安全的时候,哀家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早就叫你给掐青紫了。可你是哀家的儿子啊,就算你伤哀家伤的再深,哀家也不会真的同你置气,你和成柔都是哀家的手心手背,哀家怎么舍得……”

“母后又提这些伤心事做什么。”陶宣已彻底没了脾气,凑近召未雨道,“都是儿臣的不是,是儿臣惹母后伤心了,儿臣听母后的就是,这段时日,先不用顾言观了。”

即便是妥协,陶宣也还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说的只是这段时日。

这样的结果已叫召未雨偃意,她欣慰地抚着陶宣自己凑上来的毛茸茸的脑袋,脸上笑意却不深。

是夜,陶宣离开慈宁殿之后,召未雨几乎是立刻又重重砸了一柄上好的玉如意。

“太后娘娘息怒。”福嬷嬷走到她身边,赶紧为她递上温热的帕子。

召未雨发泄完脾气,镇静地擦了擦手,闪着一双冷到冰窖里的眼神道:“去给哀家查查,皇帝近些天都见了什么人,宫里宫外都给我查仔细了,一个都不准放过。”

“是。”

召颜封妃的日子定在九月二十,礼部择的封号是淑。

白倾沅听着消息,多少觉得有些讽刺了。

“县主今日虽不必去观礼,但也不可轻慢此事,往后若是再进宫,便得喊一句淑妃娘娘了。”南觅总是免不了在梳妆的时候给白倾沅苦口婆心地说一番教诲,明明是与泠鸢一般大的年纪,却不似她那般活泼,而是沉稳到了极点。

白倾沅是每回都听进去一些,但总听不全,真正放在心上的也没有多少,这回也依旧满不在乎道:“什么淑妃娘娘贵妃娘娘的,我才瞧不上,要我跟她去行礼,那我还是一辈子都不再进宫了吧。”

南觅急了:“县主又在胡说。”

“说笑罢了,你别这么着急呀。”不知是不是白倾沅的错觉,南觅自那日从乱葬岗上回来之后,情绪便一直不大对劲,对待别的事倒是依旧沉稳,但是一提到进宫,一提到顾言观,她便会焦虑几分。

对此,几日前泠鸢便贴切地将她这些行为归为:“皇帝不急太监急,南觅定是太希望县主能赶紧找个人嫁出去,这才会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