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顺着未及地的衣摆向上,她看见顾言观沉着的脸,一时心头涌上许多疑问,最终挑挑拣拣,先开口道:“是你故意叫江韶华来这里偶遇皇帝的?”
只这一句话,便叫顾言观明白她知道了什么。
“错了。”于是他也不再瞒她,“是他先给皇帝出主意,可以用我来解决兵权之事。”
白倾沅右眼皮跳了跳,“你们这么明晃晃的动作,就不怕她查到?”
“若是查到了我头上,我会将你摘干净的。”顾言观冷静地不像话,白倾沅却狠起来推了他一把。
“都这时候了你还同我说这些吗?”她指着外头道,“你可知我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是召宜在陶灼的书房中发现了密函,派人去蜀中查探的密函!”
幸好如今的顾宅虽重新开门,但从前遣走的下人们都还没回来,府里安安静静,除了稀里糊涂的泠鸢,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白倾沅不管不顾,脸上是真真切切的忧虑与急躁:“既然陶灼生前就能查到这些东西,那你们又如何觉得她会查不到?”
“她查的到。”顾言观果决道,“只是还需要些时候,她等不到那时候了。”
如白倾沅所想,陶宣今日从宫外逍遥回去,第一顿要挨的便是召未雨的数落。
“顾家重新开府这样的大事,你也不同我说?”被自己儿子连同外人蒙在骨子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召未雨一见到陶宣进到慈宁殿,便恨恨地砸了个细颈长瓶在他脚边。
陶宣面露难色,早知会有如此结果,只能低着头等她先发泄完。
“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召未雨对着他劈头盖脸一番火气之后,眼神犀利地质问他。
陶宣愣住。
可以重新启用顾言观这件事,是江韶华给他出的点子,而江韶华,是当初他在成柔的公主府见过一面之后便久久难以忘怀之人。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异的感受,于是在后来一次出宫时,他瞒着成柔,去了他的那座珍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