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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低着头,看见召未雨华贵的裙摆掠过自己眼前,她走过的土地,连空气都变得珍贵。

成柔正在厅里等着江韶华,不料等来的却是自己的母亲。

她微微蹙眉,第一反应便是差了南栀去外头候着,告诉她若是见到了江韶华,直接将人赶回去。

南栀听了吩咐出去,在去门口的半道上便见到了仍旧跪着的江韶华。

“江老板怎么还跪着。”南栀命小厮搀起他,按照成柔的吩咐道,“太后娘娘突然到了,长公主命我告诉您,今日还请您先回去,改日再见。”

“是。”

江韶华起身,跪久了的膝盖隐隐作痛,举着衣裳料子的手微微颤抖。

南栀见到了,便问道:“这是今日要给长公主看的料子吗?”

“是。”他答道。

“那便先交给我吧,待太后娘娘走后,我再告诉长公主。”南栀接过料子。

“多谢南栀姑娘。”江韶华走神的厉害,直到出了公主府的大门,人还是恍惚的。

十几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召未雨。

那个渗血的雨夜又出现在他脑海中,相比起成柔和陶宣,见到召未雨对他的冲击是剧烈又震撼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直接冲上去,抽出袖中的匕首,将她一刀毙命。

可他不能,他苦苦地隐忍这么久,不是为了让她死的这么轻松的,还有她的同党,她的靠山,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么多年,他过着睁眼虚伪假笑,闭眼面目可憎的日子,刀尖上舔过的血不知能否汇成一条江。他们都说顾言观悲惨,可他又如何不比顾言观更悲惨,至少他还享受了十几年父母俱在的幸福日子,可他自从六岁起,便再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