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一世直到自己离世,他都还只是在山上布署他的计划,白倾沅登时更有气,口没遮拦道:“谁知道你的事情多久能办完?三年?五年?还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顾言观没说话,举着糖葫芦的手放了下来。
他带着面具,白倾沅看不见他藏在暗处的情绪,但她知道,他肯定也不高兴了。
她忽然有些心虚,她知道顾言观的心结,她不该这样对他说话,戳他痛处。
“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气?”顾言观就算是生气,也是一副安静至极的模样。
可白倾沅偏就不喜欢总是这样无波无澜的人,她所有的情绪都热烈,所有的个性都鲜明。“我就是脾气大,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吗?”她梗着脖子昂头,说出口的话有些哽咽。
顾言观沉默了,那一瞬间,他没有想他的血海深仇,而是在想,这个小丫头问的似乎一点都没错,他们才认识多久?他哪里就能那么了解她?他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可以放下戒备去相信一个被召未雨宠在掌心要做皇后的女人。
所以他无动于衷了。
他的沉静叫白倾沅害怕,她自己将眼泪骄傲地向上抹去,撇着嘴道:“所以,根本就是不了解我,也不会相信我,是吗?”
“顾言观我不要你了!”
姑娘家的情绪上涌地十分迅速,她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跑,眼泪跟决了堤似的,顺着脸颊滑落。
她想不通,为什么上辈子对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回到这时候,却不会相信她?他可是她重生后唯一的希望和追寻的光源啊。
四周街市热闹依旧,甚嚣尘上,她漫无目的地跑着,私心还是想着顾言观能来找她,可她不要回头看,她才不要回头,他如果真的来找她,还会赶不上她吗?
不知是不是心里的信念在作祟,她真的逐渐放缓了脚步。只要顾言观能赶上她,她想,只要他能赶上,她就原谅他。毕竟对于顾言观来说,她真的只是个出现地莫名其妙的女人,他对自己不信任,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慢慢地走着,走着,都快走到街尽头的永定河了,人还是没出现。
永定河两畔也摆满了花灯,河面上有花船横在中间,燕云坊最负盛名的两位戏子正在那船上,穿红戴绿,唱着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