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颊的泪痕早已干涸,现在嘴角随便一扯,都是疼痛的感觉。
顾言观淡淡道:“方才倒是会哭。”
白倾沅瘪了嘴:“我现在也会哭。”
顾言观凑近几分,替她擦完眼睛,双眸与她对视,昙花开放在仲夏寂静无人的深夜,灿烂转瞬即逝。
他低下头,唇齿微动。
他说:“我不是你哭来的。”
是早在四年前的西郡城墙上,就对你一见钟情的。
白倾沅懵懂,慢慢伸出手去,握住那只热毛巾覆盖下的手。那是一双饱经沧桑的手,指腹粗糙坚硬,大掌纹路深厚,她摸着摸着,忽又悲从中来。
“不哭。”顾言观及时止住她欲落下的泪,轻轻用指腹将眼角那一点点泪珠抹去。
“你说得对,我见过你。”他用极尽温柔缱绻的声音道,“所以,我们可以做夫妻。”
“你……”
毛巾被准确无误地扔进脸盆里,激起的水花落了一地,正好减轻些屋内的燥热。
顾言观将人压在身下,披散的长发落到身前,白倾沅只觉天旋地转间,眼睛一闭一睁,眼前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顾言观还是那个顾言观,可不是平日里清心寡欲的顾言观了。
她撩起他垂到身前的一缕长发,眼中柔情满溢,上一世她错过的,这一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手。
原来夜半的床头会泻进那么多的月光,原来两人的床榻会发出那么大的响动,原来昏暗错落下的人影会比白日更美,原来读经书梵文的人也会散发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