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就躺着吧,不用行这些虚礼。”太后替她掖住松动的被子,关切问道,“今日睡的可好?身子可有好受些?若是还有难受的地方,务必要说出来,这样太医才好对症下药。”
白倾沅缓缓点了下脑袋。
太后见了,温和笑道:“也是,瞧你今日气色不错,想来是太医用对了法子,这灵泉寺,当真是个宝地。”
白倾沅听了,浅笑不语,眼见着太后拉着她继续念叨:“阿沅,哀家这么叫你可还行?哀家见着你,是真的喜欢你,西郡王养了个这么标志伶俐的女儿,竟藏到如今才叫哀家见着。”
“哀家恨不能时时将你带在身边,可惜,哀家见着你才多久,你就病了。”太后轻抚她的额发,满目慈爱,“本还想着,要在这灵泉寺好好陪着你,等你康复,再一道回宫。不成想,午后有人来报,说宫中出了点事,哀家不得不早些赶回去。阿沅,你莫不会怪哀家吧?”
怪?她怎么敢。
白倾沅心中冷笑,面色微动如水,低声虚弱道:“倾沅不敢。”
“好孩子,说什么敢不敢的,你不怪哀家就好。”
太后笑,白倾沅也笑,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弯起了嘴角。
“这太后娘娘说话可真会绕弯子,想要自己下山去,直说不就好了。”太后离开后许久,泠鸢才敢绕上前来嘟囔,“咱们西郡可从没有这样绕着弯子说话的,亏我先前还真以为她是关心您呢。”
白倾沅置之一笑:“关心我?咱们这位太后娘娘,真正关心的,只有他大晏的江山。”
而她,不过是太后巩固大晏江山的工具罢了。
大晏京城盛都,下辖地方广袤,主要分东西南北四郡,分别由一位郡王爷职守掌管,王位可世袭。
而这所谓四郡,其中南、北、东三郡的郡王爷,在大晏立朝伊始,便是由陶家皇室中人所任。故而,如今的南、北、东三郡,都仍姓陶,隶属陶家皇室,只有他西郡,自立朝起,就是由白家的人掌管。
这么多年下来,不论西郡表现得再怎么忠心,一个异姓王,始终都是遭人忌惮的。
在她之前,西郡白家就已经出过一位皇后,而当时的情形,与目前无所不同。无非就是,皇帝根基不稳,太后既担心京中朝廷,又忌惮西郡势力。
将白家的女儿接进京做皇后,一来可依靠西郡势力,震慑朝中众臣,二来也可牵制西郡王,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