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滴清泪滚落,钟懿紧盯他的面:“割裂神魂?”
“对,”莫重欢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可惜后来不能了,隐神之脉隐现事关重大,若是我那时候割裂神魂,莫怀英定会发现,不出一个月,承天和莫怀英就会送下来大批渡劫修士,我不要你亡命天涯,”作为人夫、人父,他必须要给她们母女安稳。
钟懿明白了,泪如泉涌哽咽道:“所以你一声不响地叛出邀月殿,留着神府中的那两枚印迹至今?”
“莫老祖宗还带走了邀月殿连通上界的东西,”韩穆薇承认他了,一个男子为妻儿做到这般,够了。
“这还得亏我在上界时太听话,莫怀英并没有催动追踪印迹和潜神印迹,”莫重欢感受着指下的温暖,她是真的回到了他身边。
“我夺了云水镜就离开了邀月殿,将邀月殿的人引至之前布好的杀阵中,后就立马潜去鸿运山灭杀了知情的若来,又废了两个正在闭关的渡劫老鬼,便赶回布好的杀阵那,挨个击杀阵中人,后带着云水镜引着邀月殿追上来的人继续潜逃。”
钟懿已泣不成声,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做的:“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不能去找你,”莫重欢不停地再给她擦泪:“在得知隐神之脉隐现时,我就不能再去寻你了。”
当年莫桑带至下界的云水镜一直都是由邀月殿十三大长老看守,隐神之脉隐现的事可不止他一人知道。
他那时最怕的就是莫怀英催动追踪印迹和潜神印迹,好在直至他将人全部杀完逃到祱蓝界,借着别人的接引之光入了虚无境,莫怀英都没有催动过那两枚神魂印迹。
只可惜应运那老鬼怕死,在他夺了云水镜后,留了一手,只派出了四大长老领着邀月殿一众追杀他。不过这些也都在他意料之中,只要邀月殿没有实力,应运想要做什么都不成。
而相比于那剩下的九个长老,鸿运山的若来才是不能留的,他精通易经玄术,又知隐神之脉,留着必定后患无穷。
钟懿紧抿双唇,闭上不停流泪的双目。
莫重欢笑了,她还是一样的娇:“哭什么,现在不都已经好了吗?”隐神长大,虽还没渡神劫,但也不远了,只要有她在,钟家剩下来的人才能好。
要知道在叛出邀月殿的前一天,他想了很久,经多方权衡,才决定先放开她。
沐尧紧握妻子的手,他很能明白莫老祖。
钟家天刑已隐世二十余万年,没了天刑神的压制,承天可与天道抗衡,这种情况下钟家更是岌岌可危。莫老祖能做的就是极力拖延上界,保得钟家有喘息之机,因为只有钟家在,钟懿老祖母女才有依靠。
韩穆薇依在沐尧怀中,人自来就不是孑然一身,有诸多牵挂,有时候为了大局,即便心如刀割也会先将情掩藏,如此种种就生了许多恩怨情仇。
“云水镜呢?”钟珠珠已经捋清了事情的始末,在内心深处再次认同了她爹爹的话,钟家是注定避不过这一难,莫重欢的谋划可谓是完美,但即便这样还是出了个历彦。
提到云水镜,莫重欢就不禁蹙起双眉,钟懿见状也不哭了:“怎么了?”
“我在云外天域外虚空渡了地仙雷劫不久,那面云水镜就蓦然消失了,”莫重欢说道:“下界的这面云水镜虽是件仙器,但却不是云水镜的母体,它的母体在上界。”
钟珠珠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承天是已经知道你存了异心?”
“不奇怪,毕竟一直以来我都是每隔一百年拿着镜子出虚无境,传一条无用的消息上去,”承天是仙帝,一个闭关很可能就是成千上万年,当初他敢走这一步也是考虑到这点:“时日长了,总会觉出什么。”
钟珠珠问道:“你不怕?”
“现在不怕了,”莫重欢勾住钟懿垂在身侧的手,触到她指上的薄茧,心抽疼:“隐神收了天菩,那缈徕遗世应该也见光了,承天的日子岂会好过?”且随着隐神修为的增加,承天承受的天地规则束缚会愈来愈重,“你们来了,我也该动手割去那两个神魂印迹了。”
“确实,”韩穆薇赞同:“虽然是在虚无境,但那两个神魂印迹留着总是祸害,能一举除去是最好不过。”
莫重欢点首,倒是钟懿有些心疼,割裂神魂的痛非常人所能忍,只是她也知现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憋了半天的钟璃终于要到出声了:“那个……那个父亲啊,”好像也不是很难出口,见亲爹一脸慈祥地盯着她,她不由得老脸一红,“我是钟璃,我就是想问问你……您怎么到的这片大陆的?”他们可是顺着通天路狂奔了近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