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钟琼衍最后看了一眼那株梧桐树,便化作一道流光回了聚魂灯:“待入了虚无境,我就进生机玉雪棺沉眠修炼,”一旦回了上界,尘微随时都有可能会和承天势力正面相向,他必须尽快恢复,争取早日重塑肉身渡神劫。
韩穆薇没有异议:“尘微先祝老祖宗得心所愿,更进一层。”
“你们也要小心,”钟琼衍坐在生机玉雪棺上,仰首望天,幸在无盐和尧日布置得当,让遗世缈徕重归了三千世界,进而叫天道把住机会降下九重天罚,困住承天十万年,不然尘微想要长成难啊!
而此时九天之上的宸天金殿后殿中,披散着一头枯燥花白发,正在疗伤的承天又吐了一口暗金色的血,手捂心头,面部浮火,五官紧凑在一起,灼烧钝痛难忍,咬牙坚持,但终是撑不住嘶吼出声:“啊……”
天道,果然还是一样的毒辣,知他是水属性圣灵体,竟不依照五行相克,对他降下土生天罚,而是借由苍梧之事,直接降下九重源火天罚。
源火乃是来自天地间第一粒火种,即便他是水圣灵体五万年内也难以将其扑灭,虽不能重伤他,但却叫他生不如死,大动不得。看来新任天刑成长得不错,天道这是意图困住他,让天刑安全飞升上界。
“承天,”一碧眼华发男子出现在承天身边,他这么痛苦,作为他的共生天菩,也不好受,但现在的情况已实属难得了:“你还是回回生池坐着吧,”至少回生池中的不死玉泉可让他好受一些。
“不,”承天全身都已被源火紧紧包裹灼烧,但他不能再去回生池:“不死玉泉虽能保住我,但它也能让源火永不灭……啊,不能再去,”自封帝以来,他已经百万年没有受过这般苦痛了,“将……将连通下界的云水镜拿……给我。”
天菩盛棂无奈,只能取出云水镜:“这面云水镜近五千年来每隔百年就会上禀一些无用的消息,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吗?”
“什么意思?”承天伸手去拿那面云水镜,只是将将拿到手中,不过三息那面精致的云水镜就被源火烧得连灰都不剩。
天菩盛棂垂目看向承天:“按着莫家重欢的资质,他早就该飞升了,”可他已经等了很久,也不见莫家重欢来宸天金殿领职。
“死了,”承天只想到这个可能,莫家不敢背叛他。
盛棂没有多言,但也没有否定,也许是死了吧,只是有些可惜宸天金殿失了一位得用的俊才。
就在云水镜被烧毁的同时,一片枯木丛林中,一位俊美男子蓦然睁开双目,消失在原地,冲向枯木丛林中心处最高最粗壮的那株枯木,入到树心进到结界之中,只见结界之中已一无所有。
男子眉头微蹙:“没了,”这株遮天树枯木是他在虚无境找了百年才寻到的,就是为了安放二十万年前被邀月殿第一任殿主莫桑带到下界的云水镜,已近五千年了,难道承天终于发现不对了?
“正常人族自五岁开始修炼,”男子背手细想:“修至渡劫万岁不为过,”他是两千岁入渡劫境的,闺女承了他,不到一千五百岁就已出窍巅峰,若不是孕育子嗣想来一千五百岁入大乘并不难。
“隐神资质应该不差,”男子抬手掐算:“上次云外天域外虚空见那两个娃娃已入了渡劫,”可惜不知他们谁是隐神,想到那二人面对他的地仙威压面不改色,心中不禁涌上一股骄傲。
停止掐算,手悟胸口,总记得曾经那股突然袭来的心头钝痛,脑中闪过当年在藏冥域外虚空寻到肉身破败的闺女时,他心立时就似被揪紧,好在他赶来及时,虽不能靠近下界界面,但却可用仙灵之力护住她,将她送至苍渊:“都已经渡劫了,他们也该回藏冥了。”
男子正是消失已久的莫重欢,站在结界之中,微仰着首,闭上深不见底的眼眸,双唇紧抿,面上透着坚毅:“多般算计终是未能保得她们母女长久安稳,”看来这笔账得等入了上界才能继续清算。
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借接引之光离开虚无境时,他蓦然睁开双目,手伸过结界,凭空一抓,一头长相与人族极为相似的魔女被扼住喉咙拉近结界:“说,你是怎么进的枯木林?”
“人……人族,”魔女嗅到了鲜嫩血肉味道,口生津液,嘴一张长舌伸出就攻向莫重欢的面门。
莫重欢右手一紧,一抹金色瞬间将这头魔女凝住,后破碎成块散落在地,收了结界,抬步离开,看来这处枯木林已经不再安全。
轰轰……
当最后两道锻体洗尘雷劫劈下,韩穆薇和沐尧两人体内紫黑色的雷力就如游龙一般顺着功法运行的路径快速游走,而与此同时他们的经脉也被冲刷地渐渐变了颜色,趋于明亮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