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道君脸上的寒意一收,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可是你师父唤你来的?”善德受了伤,好在并不重,这里离天衍宗驻点不远,自家老祖宗一直盯着遗址,发现善德,便立马让他过来了。
“是,”韩穆薇想要接过她师父,不过却被天一道君挡住了:“我也是来寻他的,咱们祖孙两一起回驻点,”沐尧闭关疗伤了,这孩子胆子也大,一个人竟跑了出来,这里可是无望海深处,那些明面上安分的东西,内里如何可没人能猜透。
“有劳天一祖父了,”韩穆薇控剑跟在天一道君身后,在想着等老头醒来,她得好好问问那朵锦树盘金花还剩不剩?若是剩,她就没收。
善德道君昏睡了足足四日才醒来,见到小孽徒伺候在床榻边,顿时鼻子一酸,只觉“养儿防老”这话还是挺有道理:“扶为师起来。”
正在泡茶的韩穆薇一听到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来到床旁扶起老头:“您这是被算计了,”他那天夜里被带回驻点,天一亮无极宗的无暇和尸魔门的尸运就来了无望海中心,这其中没猫腻才怪。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善德道君就觉心绞痛,手捂着心头,中气十足地喝问道:“那两个死鬼是不是跟来了无望海?”一定是,不然小孽徒怎么会知道他被算计了?
韩穆薇给他倒了杯云雾茶:“和您前后脚,”那尸运老魔见着天一祖父就跟老鼠遇着猫似的,连声招呼都不打,便扔下无暇道君一个人跑向了尸魔门的驻点。
“我就知道,”善德道君给自己顺着气:“这次还多亏了你给的那朵锦树盘金花,不然估计为师是回不来了,”果然无暇比无畏、无妄要狡猾得很,这次是他大意了,就不该想在东洲了结无暇那狗东西。
“十三片花瓣都吃了吗?”韩穆薇似无意一般说道:“那无暇应该是早有准备。”玩的计中计,老头这是自投罗网。
善德道君瞬间没了精气神,坨着腰,耷拉着脑袋:“只剩最后一片了,”想到被吃掉的那十二片花瓣,他眼泪都快下来了,“我跟无暇、尸运不共戴天,”总有一天,他要让两死鬼赔他锦树盘金花。
还有一片花瓣,韩穆薇手一伸:“给我吧。”
善德道君仰首一口饮尽青瓷杯中的茶水,后把杯子放入韩穆薇的手中:“再来一杯。”
韩穆薇垂目望向那只青瓷杯,噘着嘴说道:“师父,徒儿要的是您剩下的那片锦树盘金花的花瓣,”灵力枯竭成那样,竟舍不得吃,那应该是留给她的。
“啥?”善德道君斜眼瞥向坐在床边的小孽徒:“那是老子拼死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你忍心吗?”
“相当心安理得,”韩穆薇头一撇,去给他倒茶:“你舍不得吃,那只剩一片花瓣的金花又不好看,留着干什么,”递上茶水,“干脆给小九儿当零嘴好了。”
善德道君一把接过青瓷杯:“谁说我舍不得吃?”这不是吃得太多了他心疼吗“我是留到关键时候吃。”
“什么是关键时候?”韩穆薇抱胸站在床边:“您知不知道那天夜里要是天一祖父再晚上一点,估计您就被三头深海姣妖分吃了。”
“我知道,”那事他记得:“深海姣妖都被我吓得……,”不对啊,立马挨个查看自己的储物戒,“不对不对,”他少了一颗极品轰天雷,眼角余光扫到小孽徒想跑,立马一声大喝,“把轰天雷留下。”
韩穆薇撒丫子狂奔,那是她跟在天一祖父身后捡的。
“韩尘微……你这个孽徒……”
这声大喝几乎响彻天衍宗的驻点,而在此的天衍宗门人听着声音也都放下了心,善德已经好了。
在姬家和各宗老祖的努力下,历经半月遗址外的五行九归绝绝阵终于在一声响雷中,昭示完成。各宗也开始安排门人进入遗址,就在一切都渐入佳境的时候,税蓝界的墨羽门和仙剑山派了使者来了。
万剑宗与仙剑山的关系一向和睦,谈拢了条件,仙剑山的使者便匆匆离开了。倒是无极宗这次态度比较强硬,几乎是寸步不退,激得墨羽门的人极为恼怒,甚至扬言要在苍渊另择宗门。
无极宗的海昀更是仰首大笑,挥袖让他去找,终墨羽门的人是铩羽而归。
三个月过去了,沐尧的伤也已经好了,这日他同韩穆薇便准备离开宗门驻点,按原来的计划向东行。
而此时遗址中,沐天一正手持冰霄剑瞬移紧追在一道红色流光之后,而红色流光则奋力逃向遗址出口,一根藤鞭破空狠抽,顿时拦住了红色流光的去路。
面白无色的无暇现出了身形,看向阻他去路的天牧,后扭头瞧了瞧追了上来的沐天一,顿时嗤笑一声:“本君还以为天衍宗如何了得,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这师兄弟是在给朱善德报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