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声明,只要他想知道,便可以拥有答案。
宁王挑眉,心想,今晚果然是很有良心的。他没有犹豫,没有推辞,几乎是立时便一字一句对凌霄说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他的语速不疾不徐,反显得郑重。
凌霄的嘴角弯了弯,颔首,并无动摇、坚定回答,“喜欢。”
这般答案,未使章烨多么满意,他抿唇,看一眼凌霄,眼眸轻眯,又说,“可是凌大人,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爱我。”
知道宁王想要听什么话,凌霄却没有买他的账,她扬声反问,“哦?是吗?这样的话,明天的婚礼不如不办?”
未免凌霄说完就逃走,宁王早已动作敏捷抓住她的胳膊,听到她的话,更有些咬牙切齿的心。他没有松手,站起来倾身上前,另一手轻捏又微抬凌霄的下巴,便吻上了她的唇,暗恨道,“没良心。”
凌霄反笑得更畅快。
须臾间,苍穹之上三两朵浮云悠悠遮住弯弯的月牙,匿去踪影,似也羞于看到恼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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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出嫁得极为顺利,没有被任何事情所干扰。宁王绝不会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因此事事都布置得极为细致稳妥。
来为凌霄添妆的人有不少的人,章妡与宋淑好自不缺席,而凌霄的僚友一样来了许多,便很有几分闹腾。纵是这时,凌霄都耐不住与宋淑好把了回脉,又说胎气稳健、要她勤加走动,反被章妡取笑有操不完的心。
宁王府与凌霄的府邸距离不大远,一段路再怎么慢吞吞走也走不出半个时辰,且路途上这喜庆能传的范围只有这样大。其实本是件大事的,一个是宁王爷,一个是陛下新近倚重的女官,很难不叫人在意。
偏生章烨觉得不够,他身穿喜袍、骑着高头大马接到了同样的一身喜袍、盖着红盖头的凌霄后,极为高调地带着迎亲的队伍、带着花轿内的凌霄。恨不能在临安城转个遍,让天下都知道,他终于娶到了意中人。
正是因为宁王的不低调,看热闹的百姓极多,恨不能将长街围个水泄不通。大家探着脖子,看高头大马上长得俊美的男子满面喜气,气势凛凛,连带对花轿里的新娘多了好奇。幸得提前安排了官差维护秩序,才算是没有出乱子。
聂韶光隐在人群当中,看大红花轿打长街走过,宁王意气风华坐于马背上,那份喜悦与得意,昭示着这又是一份美满姻缘。她便生出一种感觉,谁都是好的,独独她不是如此。
为什么她便偏偏求不得?
聂韶光恨恨,又想起自己的哥哥,不禁压了压嘴角。而今凌霄嫁给了宁王,她哥哥也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狠狠拒绝了罢?从一开始,那就不是与他一路的人,如何会接受他呢?
不过,她还是觉得奇怪,自己哥哥惯常在感情的方面就是一根呆木头,怎么就刚刚好对凌霄动了心了?聂韶光再想一想,依然感到奇怪,假使在边关时候已生出了感情,怎回来后又似毫无动静?
要不是自己哥哥巴巴跑去提亲,她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聂韶光回到家中,自己哥哥没有去宁王府喝喜酒——到底是官员,没有不去的道理,而是在书房里面擦拭他的宝剑。聂韶光吓了吓,聂志远看到她进来,也未曾使人通报,一面收了东西一面蹙眉说,“要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他将宝剑收了起来,不像是要冲动行事的样子,聂韶光定了定心神,笑道,“一时忘了,下次定会记得。”聂韶光反常很好说话,聂志远看了她一眼,心觉她定是有什么事。
待到下一刻时,聂志远当真听到自己妹妹说,“凌霄今天出嫁,还是嫁给了宁王,哥哥,我也去看了看,那排场、那阵仗是极热闹极喜庆的。倒是哥哥你,没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聂志远镇定反问。
聂韶光笑了笑,“没事自然是最好,可我好奇呢,哥哥既也不那么的在意,当初怎么会使人去提亲的?这一点也不像您……”她有心打探,聂志远没有看不出来的。
“合则聚,不合则散,既无缘分,自也罢休了,难道还要苦苦哀求不成?”聂志远的话说得含糊又不含糊。只是觉得她同别人不大一样,有些上心,而他此前从未对别人上心过,因此便起了念头。
倘若早知道她与宁王有什么,便不会去插一脚了。
聂韶光看自己哥哥一派坦然模样,忍不住问,“为何哥哥不去争取呢?竟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放弃了?兴许争一把便有好结果呢……”换作是她,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哪怕要面对的是王爷又如何呢?
“她心都系在别人身上了,还有什么可争取的,我又哪里有那样喜欢她?”聂志远不甚在意地说着,却想起了聂韶光心底有搁不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