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摇身一变成为了宋淑好出嫁之所,在花团锦簇的三月里挂起大红灯笼、大红绸布,整座府宅都被喜气包围。无论是对于章煜还是对于宋淑好而言,婚礼来得太迟,却又当得上是时机恰当。
凌霄与章妡为宋淑好送嫁,甚至长公主也来了,考核入选的杜郁清同样地来了添妆凑热闹。连当初在边关相处过许久的大娘与姑娘们,都被章煜悄悄请了过来。哪怕没有父母亲人,却一样热热闹闹、说笑逗乐。
宋淑好端坐在梳妆台前,划去心底的紧张,努力保持着微笑。请来的梳头婆婆一面为她梳头,一面高声唱喝:“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大家都笑了起来。
章煜亲自到侯府迎亲,他一贯自持,面有喜色却仍保持风度,坐在马背上,一身喜袍衬得他前所未有的器宇轩昂、容光焕发。宁王充当哥哥的角色,将宋淑好背出府宅,背上花轿。
坐在轿子里面,听着外面锣鼓喧天、炮仗四下响起,红盖头阻隔视线,阿好垂首盯着大红色绣繁复花纹的裙摆,忍不住伸手摁了摁心口的位置。
在那个地方,涌动着许多的情绪,欢喜与雀跃、澎湃与难耐。她原以为自己会平静淡定,却终究还是无法自持。她大概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喜欢章煜,因而比以为的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花轿被一路抬到了宫门处,所到之处,红妆惹眼。宋淑好被扶着下轿,红色鸳鸯绣鞋踩上了提前铺好的红毡。她站定着,隐隐约约看到章煜接过旁边的人递去的弓箭。一箭射天,二箭射地,三箭射向远方,射出的一箭都是祈愿。
其后,媒婆扶着她往前走,跨过了火盆,听到旁边的人高声笑道,“新娘跨火盆,红红火火一春春。”复跨过了马鞍,听到旁边的人继续朗声唱道,“新娘跨马鞍,一声顺遂常平安。”
实则稀松平常的祝福,阿好却禁不住泪湿了眼。跟着入了宫,章煜牵着她去拜天地,全不是宫里的规矩。
他的手掌温暖而又干燥,牵着她的时候,让她甘愿将全部都交付出去。章煜亲自将她送进了洞房,扶她在床沿坐下。
虽然没有看得清楚,但是阿好能感觉到,这里应该是宣执殿,章煜将这儿改成了洞房。没有人敢进来闹,四下里静悄悄的,章煜站在床前,既不说话也不动作,阿好不觉紧张,又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般情绪。
章煜站在宋淑好跟前,一样觉得紧张,且比她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紧张。紧张之余,便剩下满心的期待了。他小心翼翼、动作放得很轻,揭开盖头,便看到宋淑好抬了眼,一双眸子湿漉漉地望着他,像是温驯、需要爱抚的小兽,顿时心生怜惜。
阿好笑起来,迎上章煜的眸光,站起了身。她看到章煜的眼里有万千星光,便握住他的手,像花蝴蝶那般在他的面前转了转,问,“好看吗?”反而不见羞涩之意。
章煜嘴角含着笑意,颔首,说,“好看。”阿好又笑,“但是首饰太沉了……好累……”她靠近章煜,踮脚主动送上一吻,口脂便染上了章煜的唇,滑稽且不协调又透着一丝妖冶。
她吃吃地笑,捏着也一味在笑的章煜的手心,“陛下去忙,我等您。”章煜还得去应酬,并不像她已经没有了其他事。
章煜没有应她的话,展眉抬手抚上她如云鬓发,须臾间,珠翠环佩尽去,发髻松散,青丝如瀑垂在阿好的身后。阿好看着他,章煜翘着嘴角,以指为梳替她松松地挽了个发髻,用金翠簪子固定。
待到做完了这些,让阿好变得舒服了些,章煜方说,“朕去去就来。”又抓了阿好的手,葱根玉指拂过他的唇以擦去上面的口脂。他不怀好意,舌尖舔过指腹,酥麻的感觉瞬间传来,阿好想缩回手,却因手掌被他抓得得太紧而没有办法。
阿好一时眼睑微垂,待到章煜终于放过她,她仰头一笑,凑近抱着他,同样不怀好意,手探入他的衣间,故意地撩。
软嫩的掌抚过他紧绷的腰腹,向下,即将逼近某处,又停住,往上,停留在他胸前,又滑到背后,轻轻地抓。她仰头,吻上他的喉结,细细地啃。攀上他的肩,轻咬他的下巴。
章煜气息便起了变化,阿好却忽然抽离了,后退两步,笑得无辜,说,“陛下该去了。”是特意招惹了他,且不负责。要他心痒难耐、煎熬到再次回来。
“朕又不急了。”章煜眼眸轻眯,闲闲而笑,一步迈到阿好的跟前,揽着她的腰,再一个动作便已然将她欺到床榻上。
他也不在意会沾上阿好唇上的口脂了,舌头没有犹豫地长驱直入,在她的唇齿间翻搅纠缠。大掌解开她身上嫁衣,四处作怪,迫她同自己一样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