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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凌霄来与沈皇后请脉便发现有些不对,本今日该有所好转,竟似比昨天还不好了一些。再仔细瞧过,凌霄注意到她似乎是有些气急攻心的迹象。沈皇后对待自己身体情况,一贯态度不算消极,也当得上心平气和。出现这样的情况,定是受了刺激或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才会动了气、伤了身。
观察着沈婉如的神色,凌霄没有问她是否思虑过多,倒是沈皇后先问她,“凌姑姑往日在宫里,可是与宋姑姑的关系不错?我一时想起来,太后娘娘调理身子那阵子,宋姑姑倒是还曾与你谈论过许多这方面的东西,想来你们是兴趣相投的。”
宋淑好近来的一些事情,没有人比凌霄更清楚。沈皇后突然问起她们的关系,倒更像是为了印证别的事。凌霄尚暗暗想着,沈皇后忽而抓住她的手腕,颇为用力,面上却仍是温和的样子,低声问,“凌姑姑,你告诉本宫,宋姑姑近来去太医院找你,都是为了什么事?”
沈皇后虽在病中,但还未虚弱至浑身无力的地步,她用力抓着凌霄,也一样将她给抓疼了。她少有的气势凛凛、语带逼迫之意,是非要凌霄说清楚不可的意思。凌霄却好像没有感觉到手腕传来疼痛一般,笑着说,“宋姑姑说眼睛不舒服,去找奴婢开了药,因是眼睛的毛病,怠慢不得,时常都得看一看,其他的再没有了。”
凌霄状似无辜地与沈皇后对视,浑似对她想知道的那些东西毫不知情、也不明白她话里有话。沈婉如看了她半晌,见她神色不变,始终镇定,又笑了笑,松开了凌霄的手腕,说,“宋姑姑该好好顾着身子才是,到底如今在陛下身边当差……”凌霄一时低下头,没有说话。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沈皇后才让凌霄离开了凤央宫。
凌霄想到沈皇后突然说了这些话,担心阿好会有事,悄悄到了宣执殿,想与她提个醒。谁知阿好不在,凌霄便扑了个空。她拉了个宫人问阿好去了哪里,宫人也道是不清楚。凌霄没有法子,只能先回了太医院。到了太医院后,她才知道阿好好寻过她,只是她人不在,又走了。凌霄听言丢下了药箱,再一路折回去,心里担心更盛。
……
凌晨寅时,成国公在国公府去世,因是三朝老臣,曾也立下过赫赫战功,章煜下了早朝,便带着群臣到国公府吊唁。因章煜刚起身时便得知了消息,也就提前与阿好说过了。阿好念着他要迟些回来,近日用了凌霄的药,眼睛舒服了许多,于是走了趟太医院,捎了点东西去与她道谢。未想等过好一阵也没有等到凌霄回来,阿好又先回了宣执殿。
虽然不知道凌霄为什么很缺钱,但是阿好想着对方帮了她的大忙,且还冒了险,回报是应该的,今天便捡了几样值钱的首饰并其他的几样物什一起带过去。无奈凌霄并不在,又不敢随便交给其他人,唯有再带回来。因而阿好回到宣执殿,先去了房间将东西放回了匣子里面。她刚刚将东西搁好,房间外一阵吵闹,跟着房间里面便涌进许多的人。
冯太后、沈皇后、德妃,还有冯嬷嬷、姚嬷嬷、红菱、青衣等……转过身瞧见这般的情况,阿好也有些懵。只仍是先与她们行礼请安,心下却想着这又是为着什么。专门挑了陛下不在的时候过来,又面色不善,阿好没法觉得这会是有什么好事。独独是每次都是大阵仗,见到便觉得太过夸张了些。
“把这个狐媚子东西给哀家抓起来!”冯太后一声呵斥,有宫人上前来了押宋淑好,看起来根本不准备给她辩解与反抗的机会。单是听到冯太后的话,足以令宋淑好知道了缘由。之前次次都还寻个借口,这一次,连借口也不准备找了吗?
宣执殿的宫人被堵在了房间外不许进屋里,阿好瞥见站在冯太后身后的一名宫女,手中托盘上搁着酒壶与酒杯,也不知道是不是为她提前备下的毒酒一杯。阿好无端有种预感,今天这些人,来的目的便是索她性命,但她总不能就这样全无反抗、坐以待毙。
眼见那些人走近了,阿好但说,“奴婢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太后娘娘何故要抓奴婢?”说话间却已起了身,抓起附近的一个青花瓷瓶,便冲那两个走近了的宫人砸了过去。瓷瓶碎裂在地上,发出了刺耳声响,她的反抗却令冯太后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阿好努力往窗边摸了过去,小小庆幸自己回来的时候第一打开了窗户通风换气。眼下她若想要翻窗出去,至少省了开窗户的功夫。待在房间里再怎么躲也躲不过,门口又被堵得严严实实,只有从窗户逃出去先避过这会儿再说。她纵然有错,也绝非是与皇帝之间有什么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