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源和吕川都没有紧跟着章煜进来,留在外间听候吩咐。阿好见他这般,自去倒了杯热茶,搁到了藤摇椅旁的小几上。章煜半睁了眼,问她,“你用饭了吗?”阿好便点头说用过了。
章煜问过一句便闭目养神,不再说什么,阿好在一旁站着更没有话。直到外头的吕川说都已准备妥当,他才重新睁眼,跟着站起身。阿好便上前帮他解下腰间赤金白玉腰带,又帮他除下外裳,动作麻利。
靠得近了,能够闻到章煜身上些微酒气,阿好作罢自己的事情退到了一旁,心无杂念便不见任何的情绪。章煜抬脚去沐浴,她又跟上伺候,倒是被制止。阿好听从吩咐停了步,没有继续上前。
章煜约莫离开了半个时辰,沐浴之后身上的酒气便都去了,徒留下清爽气息。他依旧是往藤摇椅一坐,阿好也沉默站在他后边拿着干布替他擦头发。
屋子里的暖与外面的寒是两重天地,阿好动作轻重拿捏得很好,章煜本便觉得懒怠,在她这般服侍下竟觉得舒服又惬意。章煜暗忖,尽管之前一不留神被宋淑好惹恼过了几次,可自己的母后偏爱她或不无道理。
“你会推拿之术?”章煜一边享受着,一边闲适发问。
阿好一贯诚实地回答,“奴婢算不得会推拿之术,不过懂一点按摩的手法。往日太后娘娘若是有腰酸腿疼,正巧可以用来缓解。”
章煜几不可见颔首,复懒懒吩咐说,“给朕揉揉肩。”阿好犹豫一瞬,便停了手中的动作,应了一声,“是。”将干布搁在一旁,继而平静地两手搭上了章煜的肩膀,替他捏肩捶背,借按摩帮他舒缓身体积攒的疲劳。
柔软的双手在章煜的肩膀上不停来回游移,偶尔触碰到他脖颈裸|露的肌肤。起初,章煜未觉得如何,但阿好持续的动作在令他越觉得舒服的同时,也叫他心里涌出一阵无法言语的感觉。
那一种心底被什么东西抓着挠着,痒不是痒,疼不是疼,却无法忽视的感觉又一次冒出来了。只是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偏是不同。
章煜记起那次宋淑好穿着一身素色衣裳,略有些宽大的衣服将她整个人衬得更加娇小可怜,还有白腻的肌肤,如兰的香气。他又忆起那次马车里面的尴尬,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同样的情况又一次出现,且还是对方全无挑逗撩拨意识的情况下,甚至她也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不自持的人只是他自己。章煜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不由心中暗骂,豁然起身的行为把阿好吓了一吓。
章煜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很快说,“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跟着又再道,“明天起不必在朕身边伺候,你自个想做什么做什么。”
阿好虽尚未经情|事,但不是什么都不懂。不过这会儿,似乎还是装傻充愣为妙。她原本犹豫虽不是因为这个,但又多少担心类似情况的出现。
面对此刻出乎意料的情况,阿好没有拒了章煜的话,也未有任何坚持,张口亦唯有一个字,“是。”跟着便没有看章煜一眼,行礼告退。
时不时担心皇帝会把她怎么样,总觉得太过自作多情。本就是伺候人的身份,更没有不应吩咐的道理,否则也多少矫情。现在皇帝陛下主动拒绝她的服侍,顺着台阶走下来对她无疑是最好的。可阿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且无从探究。
余光瞥见宋淑好已经走出了房间,章煜重重倒回了藤摇椅里窝着,心里头兀自先告诫过了自己一回。他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地,竟这样就把持不住了,当真是邪门得很。
偏偏对上的是这个什么也不图他的人,不是禽兽便干不出来强迫的事情。只是欲|火易起难灭,章煜抬手捏了捏眉心,缓和下心情,随即喊了吕源进来。
等到人真的进来了,他临到嘴边的吩咐又不想要再说。于是一下子,章煜转而和吕源说道,“明天宋淑好不必过来了。”懒得解释也没想要解释。说完章煜便挥退他,自去休息。
阿好从章煜这儿出来,却缓下口气。她接过小宫女递来的斗篷,告了吕源与吕川一声,便提着照路的宫灯回去了。其他的想法没有太多,但意识到自己是不应该出宫的,留在太后娘娘身边才是最好。
刺骨冷风迎面吹来,阿好裹紧斗篷,快步回住处。路途中要经过一处假山,夜里瞧着有些怕人,阿好放快步子,假山里却突然传来一阵模糊声音。她不觉惊吓,多两声传进耳朵,却是羞人。
意识到假山里头的人在做些什么,天寒地冻里,阿好的脸仍是一下便烧了起来。她更埋了埋头,只想快点儿走过去这一段路。疾走几步,正要越过去,假山后头猛蹿出个人,阿好惊吓,对方抢先捂住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