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的脸色也是在意识到可能又有事的当下就变了,她不是慌张,而是觉得生气想发怒了。几个孩子什么事情都没招惹,自己也安分,要真有什么事情,那不都是胡全或者吴英闹出来的么?只是想到他们又惹事出来,刘芳就没法子觉得淡定了。一次两次已经不想忍下去,要是还来,谁能够受得了?
情绪一下子上来了,刘芳就怒气冲冲大步走进自家的院子,一双眼睛简直要喷火一样往堂屋里面扫,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芳走得很快,喜儿他们小跑着跟了上去,却在看到堂屋里的情况时,和刘芳一样呆住了。
不是预想中的捕快抓人又或者质问的场景,分明是绝对想不到的情况。
堂屋里面的人有不少,坐着的却只有那么一个。气质儒雅、一身常服的县令大人聂文昭的周围此时簇拥着包括周耀宗在内的几名捕快,在不远处,吴英满脸的慌张和失措站在那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样子极为难看。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县令竟然自己跑到他们家来了?
喜儿感觉自己的智商又一次不够用了。
☆、第34章 交谈
聂文昭一贯的亲和模样,微微笑时越将通身的书卷气息发散得厉害,叫人觉得他温和。他只看着喜儿,手略略一抬,似是招呼喜儿过去,又讲,“倒是运气不错,来时姑娘不在家,还以为要等上好一会,却没有等得太久便已经等到姑娘回来了。”
喜儿硬是从聂文昭的话和动作、神态里得出了一个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相近的结论。虽则这位县令大人没有半分献殷勤的样子,但是“无事”喜儿觉得自己还是总结得很准确的。就算先后有那么几件事,也都解决了,没道理又招到了这尊佛啊?特别是还闹得他亲自跑来了……
没有可以求助或者是了解情况的人,唯一有那么点希望的就剩下一个周耀宗了,喜儿视线扫过聂文昭之后便又扫过了周耀宗。谁知对方木头桩子一样神情专注、一动不动站在聂文昭的身后侧,平视前方压根没有注意到喜儿看他或者是什么。喜儿顿时间感到了无力,却未注意到便在下一瞬,周耀宗的眼光几不可见地转动,却即便看向了她也已经错过。
哪怕聂文昭单刀直入、毫不掩饰直接表明自己是来找喜儿的,刘芳也不可能把喜儿推出去不管。可吴英就不同了,她原就觉得惶恐害怕,不知这位大人是跑来做什么了,现在晓得聂文昭是冲着喜儿来的,那真是恨不得将喜儿立刻推到聂文昭的面前去。就是之前那次的事情给吴英弄怕了,当着聂文昭的面,她怂得什么也不敢做,更不必提在刘芳、胡全面前的那嚣张、“老娘第一大”的态度。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找这么多人到我家里来,能给个理由么先?”刘芳也不是一点都没猜到聂文昭的身份,只是终究对方这样霸道跑到他们家来,还上来就要找喜儿让刘芳觉得不喜了。哪怕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刘芳也不想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了软骨头一样,对方一摆出身份就恨不得跪下,半点出息都没有。
吴英听到刘芳的话就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拉住她让她不要再说,又立刻给聂文昭赔罪,谄笑着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这儿媳妇见识短,不知道大人尊贵,您可千万别和她计较啊。”她一面说着一面狠瞪了刘芳一眼,暗示刘芳别再乱说话。要不是怕自己被牵扯到了什么,她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跑出来的啊!
聂文昭原没想太多,他到了之后是吴英将他请进来的,现在听刘芳这么一说,倒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他自知自己失了礼矩,因而仍旧是好着脾气,并未因刘芳的一通粗话而有任何恼怒表情。他斯斯文文朝着刘芳拱了拱手,做了个揖,才直了身子,略带着歉疚与刘芳说,“原是我不对,不该这样闯进来,给你们添麻烦。只有一点事情,大约是重要的,想找一下这位姑娘,还请体谅则个。”
往日里哪里能见识到这样文绉绉的人物?偏对方又是个官儿。想要强硬的刘芳,不自觉就有点缩了,只是哪怕心里退缩,面上还是强撑着,并不露怯。她甩开吴英的手,依然不算客气又和聂文昭讲,“你这么说,到底是找我闺女做什么?难道她一个小姑娘还招你惹你了不成?要有什么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光明正大的讲清楚。”
刘芳多少也担心有事,谁知道呢,这堂堂的县令跑来找个小姑娘能是为了什么?她很难往乐观的方面想。刘芳把喜儿护在了身后,连胡灵儿和胡庆都隐隐有挡住喜儿的趋势,因着刘芳的这话,更是双双往前迈了一步要将喜儿遮挡得更加严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