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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不管沈兰茵还在不在里间,一把拽过江氏,一手紧紧桎梏住了她的腰。刚生完孩子的妇人,腰间多多少少都有些赘肉,但江氏因夫君去世,后又种种不容易偏瘦许多,这般长些肉,手感反倒更好了。

因这手感,安平侯心头的火略消了些,手上也一松,改为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江氏的腰:“容儿,你这是在跟我生气?气你生产那日,我没能陪你?”

听安平侯叫容儿,江氏只觉得反胃。

但她清楚,要想彻底离开安平侯,兴许还有更让她反胃恶心的事。她垂手,按住安平侯不断动作的手,道:“侯爷怎么会这般说,您那日是有事,我若是生气,岂不是无理取闹?更何况小安已经平安出生,这还多亏了吴太医,若是没嫁你,我哪里能请得动吴太医,兴许我和小安都要不好了,我心里对你只有感激,哪可能有气。”

费姨娘下药的事虽然被他压下去了,但听江氏这么说,安平侯还是有点心虚。他松了江氏的腰,反握住她的手,道:“你能这般识大体,是我之幸。好了,纵是坐月子,你也别太苛待自己,我先走了,晚上给你带云品阁的点心。”

安平侯走后很久,江氏都还觉得心口恶心,因此待沈兰茵把小安哄睡出来,她立刻道:“兰茵,你下午去你舅舅家一趟吧!我生了小安还没跟那边说,你去通知一声,顺便也跟怀哥儿见一面,你们俩都很久没见了。”

表哥吗?

虽然很久没见江怀了,但沈兰茵一点也不想他。不过想着日后要嫁给他,那该见就还是得见的,只是……她凑到江氏跟前撒娇道:“娘,我和表哥七月里定亲可以,但成亲可不可以晚一点啊?”

江氏恨不得将婚期提前,听沈兰茵这么说,顿时瞪大了眼:“怎么?你不喜欢怀哥儿了?”

“没有!喜欢,喜欢的!”沈兰茵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忙道:“我只是舍不得您和小安。”

若真喜欢,哪能这么久不见都不想的?

但因盼着沈兰茵快点嫁,江氏忽略了心头的一丝怀疑,只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和小安又不会跑了,你出嫁后想我们了就来看我们,就算你舅母不高兴,还有怀哥儿和你舅舅呢,这点你放心。”

可刚刚您如何抵触安平侯,我都看见了。

小安又那么小,若我不在,不能帮您有事及时去找大哥哥的话,您和小安不知要受多大委屈呢!若安平侯一旦表现出不喜您和小安,便是不说费姨娘那些姨娘了,就是侯府的下人,都能踩在您头上。

沈兰茵一肚子话,但怕江氏怀疑她对江怀的喜欢,只能统统憋住。不过她却已经打定主意,待下午见了表哥,定要说动表哥主动拖延婚期。

江氏不知她的心思,但怕她不愿,索性道:“兰茵,早点嫁了吧,你嫁了,娘才能一心一意管小安。若不然还要时时担心你被欺负,娘身子已经这么不好,再操心会累坏的。”

沈兰茵久久不语,下午往马房要马车的路上,都垂头沉默着满心郁郁,因此直到撞上一堵人墙才猛地回神,后退半步抬头,惊愕地看向面前的周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