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活一个吧!”她神色狠厉。
她一边大笑着,一边望着惊诧的年轻人们。火光映红了她的半边脸。眼里波光粼粼,嘴里喃喃着谁也听不到的话。
“收余恨,免娇嗔。”
越来越多的杂物加入这场狂欢,在愈来愈烈的火苗中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且自新,改性情。”
沈聪绝望地看着烈火,匍匐着,用受伤的手朝里捞戏衣,一阵浓烟呛得他猛咳。
“休恋逝水,早悟兰因。”
年轻人们一把拖回了沈聪,不知谁的胶鞋朝他心窝用力踹了一脚。
真狠啊。
火苗窜上之间,被琴骨刺穿的手指在高温下血肉模糊。壮士断腕的王霞,挣扎着跪在泥地里。抱住了沈聪。
后来,火里烤过的断指没能救回来,被浓烟和殴打伤到的心肺也留下了长久的后遗症。
王霞还是被带走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两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只是平反后,再见沈聪的王霞,眼窝深陷、瘦骨嶙峋。
最让沈聪心疼的是,这只云雀,如今一张口,竟是难听的哑嗓。
她永远永远,与那个时代告别了。
当然,这些事情,沈拙清都没能在沈聪的日记里看到。
相反,在此后很长一段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日子里,日记只停留在他们闲庭分食、柴米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