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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退后一步,一句话也未说, 转身回了房。

李珏停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瞬, 脸色不太好,转头对福全道:“你瞧瞧,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福全早学乖了,只更为恭敬的垂了头,并不搭腔, 心道,谁再给您找台阶, 谁就是王八蛋。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那满面怒容的帝王已给自己寻了台阶:“这舟车劳顿,想来皇后是累了, 这才精神不济。”

他说着掀帘走了进去,瞧着媚生神色,略带了些小心翼翼:“可是要吃些果子?”

见媚生还是不搭腔, 走至榻前,刚想开口,忽而瞧见她白皙的面上染了病态的潮红,不由伸手去探她的额。

手一覆上去,便拧了眉,喊:“福全,宣太医来!”

媚生头昏脑胀,到了晚间便发起烧来,昏昏沉沉好几日,竟是不见好。

太医院使战战兢兢,摸着冷汗禀道:“娘娘许是郁结于心,这才久不见愈。”

郁结于心?这几个字砸进李珏心里,让他涌出些难言的苦涩,疲惫的挥挥手,将一屋子人都挥退了。

他用温水浸湿了帕子,一遍遍替她擦拭,那修长的手刚碰上她的面颊,听她低低唤:“夫君,夫君。”

李珏勾了唇,熬了好几个日夜,难得露出个温和的笑,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刚放下,又听她细细呢喃,那声音眷恋亲昵,轻轻一吹便散了

他蹲下身子,靠近了些,才听清她反复呢喃的那个词,是“裴衍”!

还是裴衍,又是裴衍!原来她心里的相公是裴衍!

上一次他尚能骗自己那是她梦里的无心之语,可这次,竟是再找不到理由。

他单膝跪在榻前,眼角赤红,磨着后槽牙道了句:“苏媚生,你看看朕,给朕瞧清楚了,朕才是你的夫君!”

那病中的人却听不进去,混混沌沌中,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伸手便缠住了他的颈,细细道:“夫君,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