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一世的元神正一点点涣散。
只是忍不住会想,这样好的裴衍,以后要抱着别人了,会把曾经对她的好都给予另外的女子。
她心里酸酸涩涩,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很想知道,那会是怎样的女子?
裴衍僵了一瞬,抱着她的手益发紧了,面上神情却淡淡,看不出悲喜,随口道:“寻个安静又省心的,你这样一天到晚聒噪又折腾,再也受不起了。”
媚生撅着小嘴儿,剜他一眼,闷闷窝进了那温暖的怀抱,这个人啊,从来不会哄人。
她眼皮重的很,悠悠荡荡,听着外面扑簌簌的雪,一点点闭上了眼。
再醒来是在司命的浮生殿,面前的幻境里,裴衍抱着已无呼吸的她进了府,将她放在了她惯常待的美人榻上。
他瞧着那具躯壳,瞧了两日,第三日上,命人将那凡人躯壳葬在了寒山寺后的山脚。
从始至终,他未流过一滴泪,身姿如竹,还是清俊疏离的模样。
只日日匀出些空闲,赶去葬她的山脚,栽几棵桃花树。
媚生叹了口气,男人啊,总是这样薄情,想来这过不了几日便要收继室了。
果然,这首辅夫人去世的消息在京中很快传开,世家贵人都打起了主意,要将女儿塞进裴府。
这日裴衍赴宴,酒过三旬,寻阳候之女献了一支舞,那女子亦是明媚动人,额上一朵桃花钿,竟有几分肖似媚生。
舞罢,她倾身去倒酒,试探着往裴衍跟前靠。
裴衍并未躲闪,转着酒杯,似笑非笑。
堂上的下属见此情景,都纷纷退了出去,留下一室静谧的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