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来,吹得乌篷小船晃晃悠悠,也吹来了女子低低的啜泣,时高时低,在这夜色里分外撩人。
过了许久,月亮已升到了中天,那小船儿才慢慢减轻了幅度。
媚生哭的嗓子都有些哑了,无力的靠在他胸前,浓密的发垂下来,柔滑一片。
裴衍一下下抚着她的背,嗓音暗哑,叹了一句:“我原先最瞧不上男子沉迷女色,一点自制力也无,只碰上你方晓得,女色误人。”
他说完,觉出手下肌肤微凉,心下一凛,急忙给媚生裹了自己的外袍。
先将自己收拾好,又拿了帕子替媚生细细擦拭了,替她穿好了衣服。
夜已深沉,长街上静谧无人,裴衍背着媚生,一步步往桃花巷走。
媚生头脑有些昏沉,靠在他背上,听见那沉稳的呼吸,忽而想起他说:“你与这万里山河一样重。”
他心里有了她?她一个激灵,醒了大半,那这心头血是不是可以取了?
媚生回来后,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第二日便发起了高烧。
霍氏气的用手杖敲打裴衍,气呼呼的骂:“让你胡闹!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知节制!”
等她醒了,霍氏的气还未消,瞧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心疼又愧疚:“肃之向来是个冷清自制的,我未料他竟贪这一口,阿生啊,你还小,若受不住,娘给他寻个通房,就只泄火用”
“母亲!”裴衍掀帘走了进来,肃着一张脸,声音也冷寒:“通房便省了,儿子用不惯。”
他打死也不会说,那时入了盛京,恼恨媚生夜夜如梦,也曾跟着同僚寻过那据说有倾城之色的花魁,人也确是娇艳,只总觉哪里不对,稍靠近一点,便是浑身的不舒服。
霍氏也知儿子不好伺候,瞅了他一眼,又生气又无奈,数落了几句,打帘出去了。
裴衍便靠近床榻,居高临下看媚生,似笑非笑:“林媚生,你要给我寻个通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