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闭着眼,将那汤药一口口咽下,最后一次时,忽而擒住了那红唇,慢慢品尝这甜美。
媚生一惊,下意识去推他的胸,不妨触到了他身上的伤口,便听身下的人“嘶”了一声。
她急忙放开手,满含了担忧:“可是碰到了?疼吗?”
裴衍也不说话,只眼里含了璀璨星光,凝在了她面上。
看的媚生有些脸热,转了头不理他。
好半晌,裴衍才沙哑着嗓音,问了句:“林媚生,你为什么要来?”
媚生张了张口,竟一时答不上来,歪着头想了片刻,低低道:“大概,我得看看你是不是真死了。”
裴衍沉默了,好一会才转头对张申道:“张申,带她走吧,现在便走。”
媚生以为他着了恼,急忙补救道:“想来你误会了,我是放不下你,才得来看看。这大半个月,风餐露宿,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进邺城时差点被叛军发现了,也是多次名悬一线的。”
说完又揪着手中的帕子,委委屈屈道:“你竟要赶我走。”
抬起头,却见裴衍没了往日的纵容,他脸上神情肃穆,转头斥张申:“张申,我看你是糊涂了,现下什么境况你也该略知一二。”
张申垂了头,连连道是,上来请了媚生,便要带她出城。
正僵持,忽听外面喊杀声震天,门呼啦被推开,几个兵士满脸血污,纳头便拜:“将军,靖北军攻进来了,速速随我等离开吧。”
说着将人放上担架,从守备府角门出来,直奔北城门。
一路上且站且退,死了不少兵将,至出了城门已是只剩三四人。
那几个兵士已是疲累到极致,抬担架的手都有些发颤,进了城郊的密林,站着摸了把汗,忽而有冷箭呼啸而至,一个不妨,便被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