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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生连着几夜睡不好,那人临走前孤傲的身影一再闪现,搅的她心烦意乱。她虽知道结局,却不晓得这过程中有多少凶险。

十一月初,文成帝殷臻下了葬,太子尚年幼,登基典礼竟被群臣一再推迟。

初十这日,天已大亮,宫门却迟迟未开,城墙上倒下的兵士被急急拖走了,只留下一地血污。

过了几日才传出消息,说是业王造反,于初九之夜攻进皇城,挟持了太子。

太子太傅裴衍率三卫三府之兵迅速控制了局势,攻进皇城,斩杀业王于殿上。又于京郊驻扎北直隶兵力,镇住了蠢蠢欲动的各路人马,扶持年幼的太子登上了帝位。

没人知道这裴太傅如何调动了如此多的兵力,更没人知道这年纪尚轻的矜贵公子,何时铺下了这样大的一盘棋,只皆是惶惶,再无人敢在他面前多言一句。

媚生听闻这消息时,已是十一月十五,她微舒了口气,忽见裴衍走了进来。

他腰间握了把剑,剑上鲜血未干,连袍角都沾了几滴血污,眼尾赤红,人也消瘦了些许,更显出逼人的锋锐。

他进了院,撞见媚生眼里的忧色,忽而轻笑,道:“林媚生,放心,无人动的了本官。”

他说完,自去换了衣袍,出来时挂了黑沉铠甲,清冷气质里又添了威仪,英挺不似凡人。

站在院子里摆摆手,人又出了门。

靖北王殷宿,趁着京中混乱,北方镇守空虚,已是起了兵。与山西王尧里应外合,在北地攻城略地。

裴衍自请挂帅,封神策上将,率军入了陕西,直面靖北军队。

僵持了两个月,京中却突传噩耗,裴将军于城门中剑,危在旦夕。朝廷军队因失了统帅,人心涣散,被靖北军逼入陕西邺城。

裴衍病危的消息,是张申星夜来报的,做不得假。

媚生脚下晃了晃,有一瞬的恍惚,印象里那个滴水不漏的人,会这样轻易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