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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绯听了,脸色又是一变,她小时候去找肃之哥哥,从来不敲门的,现下这女子来了,倒显得她成了外人。

她忽而冷笑,有些不入流的东西,机缘契合占了高位,还真以为自己坐的稳?

裴衍回来时,已换了天青常服,安排了媚生一应起居,只道这宅子乃是太子所赐,尽管住下,便又去书房批阅文书了。

晚间出来,便见抱厦里亮了灯,茜色薄纱衣裙的女子立在暖融融的灯下,山眉水眼,让这冷清的院子,一下多了几分活气。

她走上前,轻挽了裴衍的臂弯,话语也温暖:“夫君猜猜我今晚让人做了什么?”

说完一双眼儿望过来,见裴衍不说话,又自说自话:“自然是夫君你爱吃的羊肉羹,快进来尝尝。”

裴衍本已与甄绯约好,去给甄侯爷新做的画提诗。

只这烟火气忽而便让他挪不动脚了,随了她进了抱厦。

羊肉羹鲜嫩而不腻,三鲜笋丝清脆爽口,竟是吃了入京以来最适口的一餐饭。

二人用完饭,进了卧房喝茶。

裴衍正自斟六安瓜片,忽听媚生问:“夫君盖薄衾还是厚些的?”

“薄衾”他随口答了,回头见媚生已铺好了床铺,便默了一瞬。

裴衍原本感念媚生那沉甸甸的三十两银子,况他又占了她的身子,自然要负起责任,是以将人接了来,做他堂堂正正的夫人。

只从未想过,这余生要与她如何过,这同居一室的亲密让他有些不适,本想告诉她今晚住书房,可看见那双眼里璀璨的星芒,又忽而哑了口。

算了,这第一日来,总不好冷落她,免得让下人们看轻了她。

他踌躇了一下,终是道:“薄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