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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正坐在床前,用手试她的额头,见她睁了眼,急忙要收手,却被媚生一把握住了。

她将那只沁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里含了一包泪,委委屈屈:“夫君,我梦见王婶子了,我我怕,身上还疼!”

裴衍那只手僵住,好半响才软下来,轻抚了下她的脸颊,略沙哑道:“别怕,我在这里。”

说完拿了桌案上的药碗,细细搅着放凉,轻叹了句:“你缘何这样倔,竟是死命不放手。”

“那是我娘!她们骂我可以,骂我娘却是不成的!”媚生一拧头,又有些犯倔,过了会子,小声嘟囔了句:“她听了该多伤心。”

她一脸的不甘与倔强,衬着脸上细细的绒毛,显出青春的无畏,让裴衍看的又是一愣。

他急急转了视线,喉头赌了些东西,一时也道不明,只轻轻“嗯”了一声。

顿了一顿,举起手里的药碗,一勺勺吹凉了送过来,倒是比先前多了些温情。

吃到最后,见面前的小姑娘眉头已蹙成了山,抓住他的胳膊蹭,蹭了他满袖的药渍,哭唧唧:“不要吃了,太苦了。相公,太苦了!”

第8章 啊绯

裴衍看了那药渍,浑身的不舒服,面色一变,便把那袖子生扯了出来。抬脚要去换洗,转头看见床上的娇人儿,又顿住了。

媚生娇嫩的脸颊,被青麻衣料一擦,红了一片。她伸手捂了,也不作声,轻咬了下唇,一双眼儿蒙了点雾气,错愕又委屈的看过来。

裴衍无奈的捏了捏额头,犹豫了一瞬,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只泥猴糖人:“吃了糖人,便不苦了。”

裴衍这人从未哄过女子,便是说这话,也还是一副冷肃模样,语调也生硬。

媚生没去接,微垂了头,用小手勾他的袖子,娇娇怯怯:“相公讨厌我吗,便是送糖人,也这样唬人。”

裴衍被磨得无法,实在有些无措,忽而想起少年时瞧见殷臻哄姑娘,他那时搂着姑娘的肩,说的是“心肝儿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