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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的手缩了缩,还是自己跳了下来。

严言也不失落,转身就去搬各式烟花。安歌四处看看,不远处正好是河边,水面拱有一弯桥。

安歌立即伸手指桥:“在桥上放,这样,烟花就全部倒映在水面上了!”

严言笑着点头:“好!”他二话不说,就把满车的烟花都搬到桥上,安歌走到水边,蹲在地上,双手撑在膝盖捧出自己的脸,遥遥看弯腰忙活的严言。严言回头看他,笑道,“我放了啊?”

安歌点头。

严言点燃火柴,再点着烟花,几声轻响后,烟花开始绽放。严言真的买了好多种烟花,有原地绽放的,也有直接飞到空中的。也不是多么贵的烟花,可如同爱情一样,贫穷的爱情就不美好了?

安歌是真的很喜欢烟花,上辈子看过太多,有一年国内举办奥运会时,他作为表演嘉宾也在现场。那样大规模、华丽的烟花,他都看过,本已没有什么烟花还能再入他的眼。

可偏偏就在此时,寒冷夜风里,他看着颜色粗糙、味道甚至有些刺鼻的烟花看得发起呆。他微微张嘴,抬头看天,再看那些飞上天的花瓣散开,在水面描绘倒影,落下,又镌刻痕迹。

严言回身看到他这样,笑得眉目舒展,哪怕安歌并未多看他一眼。

严言蹲在地上,一个又一个地点着烟花,并未与安歌说话,不去打搅此刻的宁静。

安歌始终抱着自己,后来也渐渐不再看天,他只看水面上,烟花的倒影。

倒影,总能比转瞬即逝的天空中的烟花存留更久。

严言点完所有的烟花,只余最后一个最大的,买时据说能放五分钟。

严言留到最后,用火柴点燃后,他想叫安歌看,却又想起,是不能叫安歌名字的。他的嘴巴张了张,回身看向安歌,想叫一声“童童”,叫小名总没事了吧?

却看见,安歌紧紧抱着自己,静静看向水面。浑身笼罩着一股,迷茫?孤独?还是什么?

严言看不懂了,可他心里不好受,他宁愿安歌打自己、骂自己,也只希望安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