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言游魂一样荡回家,安妈妈还没有下班,他垂着脑袋推开院门。冬天已至,院子里的花早谢了,怕冻坏了,他甚至用塑料纸搭了个小棚出来,帮花草遮住严寒。从前每次看向这些小棚时,严言总觉得心中暖融融的,仿佛能感知棚内植物们的温暖。

此时,再看那个白色小棚,他只觉惨白,也觉寒冷。

严言并非不懂“喜欢”两个字,只是他长大这些年,忙于生计,根本没有闲暇机会了解这些。他一直以为,“喜欢”是只能存在于男女之间,这些年,也有女孩子跟他说过“喜欢”,说“喜欢他”。他最开始是有点吓到的,见识过几次,也知道如何笑眯眯拒绝了。

拒绝后,那些女孩们大多会哭,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他无法感同身受。

他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

但他亲耳听到另一个人对安歌说“喜欢”,他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女生会哭。

太难过了,难过到不知该如何形容。

他从另一个人口中的“喜欢”二字里感同身受般地领悟到了喜欢的意义。

严言收回视线,脚步极钝地推门走进自己的卧室。卧室的一角,高桌放着几个容器,容器上方垂钓着几根丝线,用木架子架着。严言看到那些东西,心里更难受,难受得甚至有些钝着疼。

他不禁想,如果安歌答应叶佩渝,如果安歌刚好也喜欢叶佩渝。

他作为一个外人,是不是就不能给安歌送礼物了?

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他呆站在桌前,看着那些容器,伸手拉上那根丝线,缠绕着的紫色晶体比早晨放进去时又大了些许,甚至生出其他小的紫色晶体来。

菱形晶体,即使是在普通灯光下,也晶莹得很漂亮了。他将丝线举得很高,将它们直对吊灯,抬头看紫色晶体,这样看,越发像紫色宝石,几乎能以假充真。

他没钱了,甚至在安歌正式出道前,他也不可能凑足二十六万。

两厢作比较,快些出息起来更重要。他索性豁了出去,把钱都拿来创业,目标是一年内赚够二十六万,安歌的出道礼物,他再做其他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