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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索性又故意道:“程叔,过些天我和我妈就要搬家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呢。”

“搬家?”老头眼神变得精明起来,又问,“你家房子卖吗?”

安歌对他笑笑,转身走了。偏要吊着这个死老头。

老头有他倒霉的时候,上辈子他们全家就遭了报应。他也不会对这样的人动手,脏了自己的手。

他的确是打车走的,他已经有钱了,将来还会赚更多钱。如果说刚回来那一个月,他还想着平凡度日,无所谓钱财。妈妈出事之后,他再次自省。老天爷让他回来,不就是给他机会吗?他一定要过好,不仅过好,更要让妈妈过得好。妈妈舍不得花钱,他要逼着妈妈学会花钱。

他会赚很多很多钱给妈妈花。

到严言家楼下,远远地,安歌就看到严言的身影。瞧见他们的车子,他跑近几步。司机正好将车停在严言脚边,严言笑着还没跟安歌说话,便冲司机问道:“师傅,多少钱?”

“四十七……”

严言二话没说立刻就付了,安歌掏钱的手顿了顿,转回去拎起旅行包道谢下车。他还没转身,严言从他手中抢过旅行包,安歌回头看他,他只顾着傻笑。安歌皱眉,只好抱着花率先上前。严言差点走得蹦起来,跟在他身后,安歌看着地面上那快乐的影子,心中复杂。

严言伸手推了院子门,让安歌进去。安歌踟蹰几秒,到底还是走进院子,是比他们家好多了。他们家的房子破败,院子还是砖头铺的。严言家这个院子竟然是大理石铺的,院子里没有什么杂物,看起来干干净净,真不像是个十九岁男孩独居的家。

已经来了,安歌也不好再后悔,他也不是忸怩之人,他打量几眼,才走进家中。屋子里也是,虽然家具样式一看都是十多年前的,装修风格也是。但地上的大理石也好,粉刷的白墙与洗手间的瓷砖也好,洁白、铮亮,这不是临时抱佛脚能弄干净的,可见严言平常是真的在勤打扫。

严言放下旅行包,不知去忙活什么,安歌将带来的花插好,站在卫生间里洗手。他微微打量着,心中其实更怀疑。严言家这个房子现在看是不行了,地段也不好,但里头用的东西哪怕是十几年后也没坏,保持得这样好,可见质量之好。

放在十多年前,这会是个很不错的房子,并且是花了大价钱装修的。

那么十几年前与这十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安歌慢慢地挤着洗手液,又想到那天的缪柏舟。严言这次这样帮他,救了妈妈的命,对安歌而言实在是一个大恩,安歌愿意放下上辈子的种种憎恨与不甘。安歌甚至开始思考,是否就此做个了断?

等他找到房子搬走,他也把严言的出身真相告诉严言,或者缪柏舟?

大家从此各走各的?再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