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非要再往前走一步:“你把这个带回家去喝吧!”
离他特近,安歌吓得往后连退几步:“干什么!离我远点!”
“对不起……”他再低头,像只大狗,身上全是汗,如同淋了雨,特别、特别可怜。上辈子,缪柏言就这样,特别容易出汗,他最讨厌夏天了。每到夏天,安歌都会空出时间来,两人出去避暑度假,那两三个月,缪柏言因为怕热,很少出去蹦跶,算是最乖、最听话的时候。
安歌一时有些心软,好在很快反应过来。凭什么呢?他让缪柏言干什么的时候,缪柏言什么时候听过话?这叫活该!
他与缪柏言之间,是事关尊严的生死之仇!
安歌索性再恶狠狠地说道:“别摆出一副可怜样来!你这破酸梅汤就算是天上的仙水煮的,我也不喝!你不是谢谢我救了你?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你要真想谢谢我,赶紧滚!记住我那天说的话,再跟着我,剁了你!”
“真的很好喝的……”
安歌也是佩服,头都低到哪里去了,手还不忘往前伸。
安歌不耐烦伸手挥开玻璃杯,严言还要往他面前放,安歌再挥,严言再伸来,安歌烦了,用劲一挥。玻璃杯子掉到地上,“啪”地四分五裂。寂静小巷中,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甚至有隐隐回音。
安歌也没料想到,这么就碎了,他低头看到暗红液体流满地,全是桂花酸梅汤的味道。
严言愣了愣,抬头看安歌。
安歌扬起下巴,指着碎裂的玻璃杯:“再跟着我,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罢,安歌立即离去。只是到了巷子口,那股酸甜的桂花味还散不去,安歌不自觉回头看了眼,有些惊讶。
呆子在蹲着捡地上的玻璃碎片。手臂上,前几日被他抽出来的血痕还未散,同地面上的暗红色液体一样显眼,散得零落。
安歌看了好一会儿,呆子也未发觉,依然在捡。安歌转身走了段距离,再回头看了眼巷口。他想,呆子蹲着的模样实在有些可怜。但愿呆子真的被他伤到了,真的再也别来了。
这时,安歌并不知道,真正的开始还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