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这几天也几乎没怎么说话,他想让妈妈别找了。

妈妈已经拿上蜡烛走出,很快又回来,欣喜道:“去煤气灶借了火。”她将蜡烛插到蛋糕上,再一拍手,看向安歌,“好啦!”

安歌也看那只小蛋糕,再看蜡烛上的16。

上辈子,每年生日,粉丝要给他过,剧组给他过,无数多的人给他过,缪柏言更要给他过,满世界都是对他的生日祝福。他见过各式各样的漂亮蛋糕,也亲眼见蛋糕上的数字一年年变大。他还记得26岁时,蛋糕是缪柏言亲手点了蜡烛,捧送到他手里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缪柏言吻他,说爱他,说将会陪他过未来的每个生日。

他们周围,每个人都在鼓掌起哄,他难得露出真切而又幸福的笑容。

那是缪柏言的言语中第一次出现“未来”两个字,他以为那是承诺。

可还没有等到27的蜡烛出现,他就死了。

妈妈催他:“童童,快吃荷包蛋呀!吃了蛋,我们吃蛋糕。”

安歌忍住眼角涩意,尽管胃中火烧一般,还是低头三两口吃完妈妈做的荷包蛋。再在妈妈的催促下又吃了几筷子的面,妈妈抢过他手里的面碗,将蛋糕捧起来,递给他:“童童快许愿……”

许愿?

许什么愿?

安歌怔怔看着小蛋糕,他还有什么愿望可期待?怔愣着,他听到妈妈笑着说:“不知不觉,我的童童就十六岁了。妈妈没什么本事,妈妈希望我的童童能够每天开心,身体健康,那就是妈妈最大的心愿。”

安歌再抬头看妈妈。

他的生日,上辈子他既爱却又最恨的日子,以色侍人,年龄渐长,昭示缪柏言将会越来越不耐烦对他。可也是他的生日,缪柏言会精心为他准备,那一天,什么都会听他的,什么好听的话都会对他说。

可他忘了,他的生日,也是妈妈的受难日。

上辈子,他死了,没有人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