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再唤他道,“裴大人。”
她似含笑的语气令他连抬眼看她的气力也没有。
他敛眉静默,秦书收回目光,一瞬只觉自己无比可笑。
她毫不犹豫地起身欲走,裴郁卿不知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能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
秦书瞬间如被针毡地回身推开他,在这片刻,她眼前已是一片雾意模糊,嗓音轻颤克制,顷刻便泪痕难抑。
“裴郁卿,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她看进他复杂破碎的眸底,亦是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你看着这样的我,与我周旋至此,到底想要什么。”
“你看到了裴大人,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逃不开你。我如此自作轻贱,如此不堪,如此不知悔改在自知满盘皆输的开局还是要选择你。”
“你赢的如此彻底,到底还要怎么样”
裴郁卿似被人窒住呼吸,心脏寸寸支离。宽袖下的手掌收紧到指节泛白酸涩,除了用尽全力哑声喊她阿珩,再无半言。
秦书眼眶一阵阵热意盈漫,泪水如泉而落,无论如何也收不回去,她甚至不敢眨眼。她应该是连哭的力气也没有的,眼泪也只是不受控制地在宣泄而已。
“我分明不欠你的,裴郁卿。”
这是秦书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饮泣低声下是刻骨悲戚。
她明明有太多话压在心底欲尽倾诉,可到头来看着他,似乎说什么都不重要,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他们相对,也唯有无言而已。
她离开时如记忆深处重叠一辙,衣袖相吻,这是他离她最近,也是远如银汉迢迢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