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本就是深潭浑水,若非如此,谁不愿山野煮酒烹茶?”

有风吹过来,秦书下意识抬手将碎发勾至耳后,谁知却碰到了他的手。

指尖温度清晰炽热,他方才抬手,也是下意识。裴郁卿出神地看着她,秦书愣了一会儿,自然地放下手轻笑道,“裴大人便是逍遥散客,亦是吾辈风骨,此间少年不寻的郎君。”

她本想将两个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悱恻之意疏散,谁承想这一句话却是矫枉过正,裴郁卿看她的目光愈深了两分。

秦书心尖微跳,暗自过悔,她又忘了。

又忘了他非不惑之年的裴郎,原本若和裴郁卿说这种话,他只会顺之而从,低眉微敛,回称一句:殿下又何尝不是清风皎月骨,此间难寻的女儿郎呢。

那老东西从不会把这种话当真,就像她也半真半假,他们两个半辈子说话都是这样似是而非,她早已经习惯了。

秦书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抬手贴着侧脸避开他的视线。

要不是在他眼皮底下,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秦书回头看了看在远处正道上的队伍,也不敢去看裴郁卿,“大人,我们回去罢。”

她实在是,在他目光下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秦书起身的急,脚下一阵酸麻。蹲的太久,腿软。

她刚站不稳的时候,脑海里就只剩了一个念头,完了。

不出所料地,腰后裴郁卿的手稳稳搂上来,扶好了她。

若她心境也如现在的锦瑟之年,十七岁华。跌的这一下还会半带有意,等他扶。

可眼下她只想回避,偏多说多错,越躲越糟。

他胸膛宽厚温暖,她想站好,但双腿还在发软,她只能秦书僵着身子,靠在他怀里觑他一眼,莫名心虚地解释,“腿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