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当时真的破罐子破摔,派了人去杀陈启,陈大人自然知道太子殿下的秉性,没用的累赘东西,从来不留着。

太子要杀,裴大人要保,纵然知道两头都不是好东西,但裴郁卿这边好歹能够苟且一条命。

镇襄候一面下棋,一面还得想方设法计较着让他赢,“殿下有何打算?”

“那就看裴大人要怎么对付孤了。”

纳兰楮头疼的按了按额角,“这老狐狸想一根根除孤羽翼,坏得很。”

他说着看向镇襄候,神色微凝懒懒道,“你可得给孤谨言慎行,说不准裴郁卿哪天就拿你开刀。”

“殿下放心。”

纳兰楮把着翡翠玉鼎,低眉敛下的目光影入玉色,似询问道,“孤这几日在想,裴大人若没了主君他还有理由和孤过不去吗。”

镇襄候执棋的手微顿,将手上的白棋纳入掌心,目光隐烁其微,骤然冷凝。

苍沉的嗓音缓缓道,“殿下的意思是云氏温仪?”

大郢皇室四年为期,秋后依祖制往起云台祈福参拜,随御驾出行,规模盛大。

而常年则只需皇室子弟前去起云台抄经静省,吃斋念佛,诚拜三天两夜。

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遵循至今。

秦书的身世来说,陛下从未将她算作是皇族子女,这件事轮也轮不着她。上辈子是到最后,她和裴郁卿成婚十载的那一年,恰逢四年大拜,她随驾同去,便是文帝认了她的身份。

如今她和裴郁卿成婚一年也未到,她自然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记得上一世的这一年,派的是九皇子。

可没料到,今年这个光荣艰巨的使命,却是出乎意料地砸落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