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画,猛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文帝反身撑着桌子,半晌才压着喉间促然的疼痒缓过来,他嗓音沉嘶,伴随着淡下来的咳嗽低笑起来。

不知在嘲自己,还是在嘲岁月。

他呼吸微重,垂首缓缓道,“阿姐,朕当算得是一个明君罢?后世载大郢祈顺,朕自问不负天下”

文帝抬眸,看着画中容颜笑道,“你是不是想说,如今的大郢是残烛枯枝?那是因为朕还没死未来待太子上位,会好的。”

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他清楚。

“阿姐朕若以后见了你,可也不会再叫你阿姐了。你将朕推上这皇位,朕自认,也未辜负你。”

微蹙黯然的眸子,连带着龙袍的光也全然暗了去。帝王眼底是遥遥不可触及的缭远,他轻笑着,早已没了冷决恨意,许是老了。

“可你你当真是狠心之人,推朕一人在这孤高彻寒的位置便罢,更可恨是连最后的念想也不给朕留”

不至于最后叫他连恨也无处可恨,在至尊之位磨尽所有热焰,沦为一个零萍孤魂的皇帝,连身血白骨都是冷的。

上卿府

秦书回到府上时,正遇上静嘉。

静嘉从马车上下来就碰到秦书正往府里走,她伤心劲儿过了,只剩下了落寞。

秦书瞧她板着张小脸冲自己走过来,一板一眼地命令道,“陪本公主去散心。”

秦书朝司音递了个眼色,司音瞅了瞅静嘉公主,施了个礼先行进府去了。

“凭什么陪你去。”秦书故意气她,轻飘飘说完就要转身走。

静嘉顿时就来气,拽住她的袖子不松手, “你好好跟我说话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