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血色,后背已无完状。

秦书胸口闷着窒息感,闭了闭眼睛,拂去眼前挥之不去的惨状。

三世子傅望舟,文湘侯嫡长子。文湘侯虽故,先侯在朝政绩累累,封号也不白给。若说这朝上除了太子手下言官遇神杀神之外,能与之抗衡的,也就只有文湘侯一派门下。

但文湘侯一门,入仕为忠君报国,皆是宁折不弯之辈,这些人在如今太子遮半天的朝堂之上,自是不得用之。

当然,这只是现在的局势而已。

“见过太子殿下。”

裴郁卿唇角含笑,好似没有看见眼前的场面,气定神闲地微微颔首示礼。

纳兰楮手上拿着一支上好的青白玉笛,便是坠饰而落的那块镂刻惨玉,都价值连城。

他拿着玉笛轻敲了敲手心,眼底漫然笑意, “上卿大人,恭贺新婚。”

他目光辗转至秦书身上,微微眯着眼睛,就像在打量什么珍贵难得的东西。秦书回之浅笑,微微俯身,“见过皇长兄。”

纳兰楮轻扬眉梢,朝她走过去,他的嗓音是温水灌冰,温和好似有情余温,但实则是后觉凉骨。

低低撩魅,蛊惑人心。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低眉顺眼的秦书,开口似细细品咂,“吾妹令珩”

他轻笑了声,大方地将手上的玉笛递给她, “妹妹新婚,皇长兄想不出什么好礼相送,便将这玉笛赠予妹妹罢。”

“方才拿它打断了一个侍女的腿,想来这玉质乃是上乘的。”纳兰楮漫不经心地随口提了一句,以人骨比玉质。秦书接过玉笛的手紧了紧,抬眼看向他, “那,多谢皇长兄。”

纳兰楮似乎心情很好,始终含笑,但那双眸子从来不见底。他亲昵地摸了摸秦书的发顶,温情道,“同皇长兄客气什么。”

“不过,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妹妹和裴大人怎的到这里来了?”

他说着看向裴郁卿,认真问道,“莫不是因为这个侍女?”